【家园连载】文字不灭，追忆我们的似水年华（一）人生过半

人生过半，

忘却已大于记忆。

怕来不及了，

用“文字不灭”，追忆我们的似水年华。

作者简历:

?山西长治人，1970年生，博士

?1998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后加入中兴通讯。

?2001-2013年，任中兴通讯副总裁，先后任小灵通产品总经理、WCDMA产品总经理、南美区域总经理、西班牙电信总监、TDD-LTE产品总经理。

?2014-2016年，中兴高达总经理。

?2017年-现在，任海兴电力副总裁。

全文共分六大章节：

第一章成长

第二章小灵通的那些事儿

第三章南美生活

第四章最强总监办是怎么炼成的

第五章杂文

第六章学校生活

第七章好书一起读

本帖子的内容同步更新于王守臣博士的公众号”文字不灭"和C114通信人家园论坛【连载】《文字不灭，追忆我们的似水年华》中，欢迎持续关注！

第一篇文字不灭

年近五十，已经逐渐记不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更不要说自己的爷爷，自己的老爷爷。......一个人的记忆一般不过四代，所以有说“四世同堂”，就算幸福人家了。

我有一个闺蜜的父亲退休了，一时无事可做，便开始研究起家谱来。从此忙的停不下来，人也变得更加开朗了。这样的家庭大概祖上有闪光的地方，所以用回忆回答一个终极哲学问题——我从哪里来?

前几天认识了一位宋姓的朋友，大我四岁，聊起来大家颇有同感。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很容易感动，看《无问西东》，沈母训子，会情不自已，泪流满面。也谈起会时常问自己，“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我近几日时常凌晨五点起来，想“我是谁?”

觉得自己有毛病，现在看来，这是人近五十都会思考的一个问题。因为人生按天来算，不过三万多页，剩下的页数没有翻过去的多了。

蒙田说过:“学习哲学就是学习如何死去。”

人过五十都是哲学家。

人生过半，前世也就逐渐模糊了。看着眼熟的你，却叫不出你的名字；想着要去理发，到了才发现理发卡忘了带了；兴冲冲的去了超市，却不记得要买什么东西......无论我爱的，爱我的，恨我的，我恨的，都因你们才让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已经进入忘却的年龄，来不及了，我要用不灭的文字记录下我们的似水年华。

第二篇中兴真傻

从本科到博士，找了一次工作，就到了中兴通讯。

招聘那天去面试，面试官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我学自动化专业，对通讯的问题也不懂，怕问多了露馅，就说浙大的宣传栏在报到我的事迹，你去看看，对我的了解就更多些，然后就走了。

上宣传栏的事情是真的。因为那一年我获得了浙江大学的最高荣誉“竺可桢奖学金”，从本科到博士所有在校生一年就十个人能获此殊荣。据说获得者将载入浙大校志，不知是真是假，没有去求证过。

陈同学是下一个进去面试的，回来和我讲:“老王，你太厉害了，面试给了你100分”。我有点洋洋得意。

第二天陈同学看到了自己的面试成绩，也是100分。我也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面试那年是1997，距今已经21年了。1997年中兴给博士的工资是4800元，硕士是3000多。大家找工作首选北电、摩托罗拉这样的公司，因为他们的待遇高，大概在8000元左右。可惜这些高收入的公司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中兴，以及特别是华为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中兴录用我是97年的11月份，到了98年4月份，听说中兴通讯给没报到的学生涨薪了，博士毕业的工资涨到了6300元。

我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还没有报到就涨薪，最起码到公司看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再说。

我的印象是，中兴真傻!

我是1998年6月28日报到的，公司规定博士没有试用期。7月份发上半年的奖金，说我是6月下旬报到的，按国家规定算工作半个月，给我发了2000元。

不识数，中兴真傻!！

转眼到了98年10月。那时每季度都有调薪机会，涨的不多，+500元。

还处于培训学习中，毛贡献还没有呢。

涨薪不看产出，中兴真傻!!!

再转眼，跨入了1999年，要发98年年终奖了。非要说我是上半年报到的，按全年算奖金。

那一年，我拿了4.8万元，是部门最高的之一。2.4 万元发现金，2.4万元发了中兴通讯的股票。

2008年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我，说这个股票奖励建议卖了，因为他要退休了，如果不处理，担心以后的人弄不清了。我记得大概卖了15万。

中兴真傻!!!!

大家都怀念那个傻傻的年代，我们就象单纯的孩子，晚上、周末都呆在公司里。

1997年-2003年也是中兴的黄金年代，6年时间公司收入从6亿发展超过了百亿。

给员工发工资从不用担心发多了。

公司给员工的，员工都会反哺于你。

可惜，后来就再没有这么傻过，业绩增长也没有这么快过。

中兴，一直傻下去多好。

第三篇 Time Slot 与Die

入职那天，我是与史同事一起来报到的。公司知道我们这天要来，就事先帮我们租好了房子，有淋浴，由于是夏天，每人发了个凉席，就是我们的所有家当了。由于我是与史同事一起报到的，为省钱就合租了个两室一厅，总共350元/月。我年长，住主卧，付200。

第二天被分配到了接入网硬件室，就开始找些公司的产品资料来看看。同时从图书馆借了本通讯原理的书，系统的了解一下通讯是个什么玩意儿。

实践与理论两手都要硬。

我是学自动化专业的，看通讯的资料一开始犹如看天书。好在在学校掌握了一套学习方法，所以也不着急，还是采用Top-Down的方式，先总览再局部。

几天下来，我给通讯定义如下:

1、意义。就是给不在同一物理空间的人之间传递信息。

2、协议。两个人距离那么远，事先要定义好，从一端传到另一端的信号怎么翻译。所以要有一个全球通用的规则，那就是要有“协议”。

3、帧头。传输的信息需要有一个参考的起始点，就是帧头。这很重要，否则我说“吃大便”，你听到的可能是“大便”。我在骂人，你听到后还以为是在讨论一个高端学术问题。

4、标准。这个要保证不同厂家设备的互通性，不要买了一家的设备，就被这一家给吃定了。

这就是一个自动控制专业的人对通讯的初步理解。

Top了以后，就该Down了。这个需要时间。我需要理解的第一个概念是，什么是时隙(Time Slot)?

看了半天，似懂非懂，还是去请教一下八年以上通讯工作经验的周小姐。热心的十年工作经验的卢先生也来帮忙。

认真至极，终于弄清楚了:

1、什么是E1?

2、什么是T1?

3、既然已经有了E1，为什么还要有T1?

4、E1与T1能互通吗？

回答了这些问题，也就了解了半个通讯史。

也能感受到他们的不理解，这是一个什么博士?时隙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周后卢先生在看一篇芯片的资料，看来看去看不懂。因为这个资料里有一个单词“Die”老出现，一颗芯片怎么会老死来死去的?

卢先生问我，看后微微一笑告诉他，“Die”在这里的意思不是“死”的意思，而是“模”，设计芯片时的一个技术单位，大概是牛津词典中Die的第11个意思。

卢先生不信，去查字典，一看真是。感叹曰:“博士就是博士!”。

总结:

1、对不懂的东西要不耻于问。“不要脸”很重要。

2、不要什么都不会，还得有一技之长。

第四篇 “这边有个要饭的"

我是1998年6月28日加入中兴通讯的，工号199806103608，数字包含的信息是:199806--我是1998年6月加入中兴通讯的;1--男性;03608--是中兴历史上第3608位入职的员工。

现在员工入职都需要参加入职培训，我入职时是接入网硬件室的第一个博士，倪总说现在工作多，博士就不要参加培训了。

给我分配工作的是胡剑，我不确切那时胡总的职务，感觉是倪总不管的事情胡总都在管。胡总问我想做硬件还是软件，我说软硬都行，胡总说软件、硬件必须选一个，我就选了接入网的硬件室。

我的第一任领导是许总，第一次见面聊天就觉得他什么都懂。半个月后就派我去深圳学习光传输，并且有幸与许总同行。

那是我第一次乘飞机，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那么近距离的看飞机有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

两人随便聊着，问我本科是哪个学校的，我说华东工学院，许总特别惊奇，那不是一个兵器研究的学校吗?于是我们就谈到了枪炮，从枪炮谈到了飞机。许总是一个兵器爱好者，我这样的选手完全招架不住。

许总看着眼前的飞机，问我:“你知道飞机顶上的那个小三角是干什么用的吗？”。我当然不知道。许总解释到:“飞机刚造出的时候，可以飞，但飞行的时候非常不平稳，抖动的很厉害，很长一段时间都解决不了。这时候一个NB人物出现了，算了一道空气动力学题，然后在飞机背上装了这个小三角，从此飞机飞行就平稳了。”。

我只能瞪大眼睛，惊叹，靠，这样的知识也知道！

若干年后，我带儿子乘飞机，问他那个小三角有什么用，他当然不知道。我解释到:“飞机刚造出的时候，可以飞，但飞行的时候非常不平稳，抖动的很厉害，很长一段时间都解决不了。这时候一个NB人物出现了，算了一道空气动力学题，然后在飞机背上装了这个小三角，从此飞机飞行就平稳了。”

儿子只能瞪大眼睛，惊叹，靠，这样的知识也知道！

登机后我们没有坐在一起，许总坐在我前一排的斜对角，可以清晰看到。

飞机上发午餐，我才知道飞机上还有免费的午餐。许总吃了一盒，估计是没有吃饱，看服务员过去，就叫再来一盒。服务员没有听见，坐在许总旁边的一位女乘客赶紧帮忙，大声喊:“服务员，服务员，这里有一个要饭的。”

靠，我才知道飞机上第二盒也是免费的。知识点，知识点，一定要记住这个知识点，下次再考考我儿子。

第五篇怎么又是你？

在深圳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光传输，要把本部研究所的外置光传输技术学会，内置到接入网里，提升接入网的产品竞争力。

虽然现在在多数产品上中兴的市场占有率没有华为高，但一开始在有些产品上中兴都是领先的。比如接入网，一开始中兴市场占有率第一，华为的人就捣鼓呀，怎么能超过中兴呢？他们想来想去，就把155M的SDH光传输集成到接入网上一起卖，中兴的解决方案还停留在PDH上。客户对SDH的集成解决方案非常认可，中兴没有。中兴通讯接入网与传输属于两个经营单位，利益分配不好，集成的解决方案很晚才推出来。中兴的内置SDH集成解决方案出来的时候，华为的接入网市场占有率已经超过中兴了。

ADSL刚出来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故事。一开始中兴ADSL市场份额第一，都说中兴的技术好，代表对技术要求苛刻的上海电信也用了中兴的设备。广州ADSL招标，是中国电信历史上规模最大一次的招标，华为报价比中兴价格低很多，势在必得。按我们的成本测算，一个项目下来要亏损3000万元。中兴的技术，华为的价格，客户也很难选择。最后客户说同样的价格条件下，优选中兴，把球踢给中兴了。

中兴说我不做。

华为说我做。

后来广州电信的ADSL项目成了华为的样板工程，在全国不断拷贝，市场占有率就超过中兴了。

中兴与华为的差距，我感觉就是两点:

1、领先时就停下来自我欣赏;

2、定格局时不够大气。

当然我的高度不够，也看不到更本质的东西。

1998年上班是没有打卡的，上海的员工到深圳出差就更没有卡可打。什么时间上班全靠自觉。公司不时也会安排纠察队在公司入口处检查。

出差迟到几分钟是常有的事，我自以为我是很守纪律的，争取都按时上班。一次迟到5分钟被纠察队查到了，迟到名单被公布在公司的BBS上，上海的同事看到了就和我讲，说我迟到了，被抓了，我才知道自己被通报的事。

于心无愧，依然我行我素，第二次又被抓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问我:“怎么又是你?”

以后10:30来上班就不会有事了。

这么想过，但行动上改为乘更早一班公交车。

规则有很多漏洞可钻，坚持做正确的事，才会进步更快。

第六篇一不小心，做了项目经理

在深圳学习两个月，收获很大，对传输的设计方案有了一个基本了解。感谢这次带队的应老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应老师最大的特点是讲解浅显易懂，言简意赅，比较适合我这样的初级选手。

不过这次学的知识没用上，回来就改方向了，内置传输项目暂停，因为有一个更重要的需求。

随着拨号上网用户的增多，长时间占线，使得很多用户电话都打不通了。客户提出要做一个数据分流设备，用于识别出拨号上网的用户，旁路到数据链路上，以提升电话用户的接通率。

许总把需要开发的几块单板分了工，发现后背板没有专人来做。由于我负责主控板，与其他功能的单板都需要打交道，就主动申请承担了背板的开发任务。

背板的开发工作量并不大，但由于要与其他单板协同工作，就需要与项目组的其他成员经常讨论接口，一段时间下来对整个系统就相对了解多一些。

领导事情太多，管不过来了，有一天就说:“守臣，你来做项目经理吧。”

入职半年后，实现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次进步。

总结:

多干些没坏处，与人需要沟通的地方机会多。

第七篇 “怎么是水”

1998年12月我们结婚了。

我们结了三次婚。上海单位一次，山西老家一次，浙江老家一次。

其实我们一次也不想搞。佐证是，到现在也没有拍过结婚照，也许你都不信。

我在南京理工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个胡姓的同学，陕西人，他本科后工作过几年。我们刚报到的时候，为了帮助大家尽快认识，八月十五那晚组织大家去音乐台赏月。大家围成一个圈，坐下来每个人介绍一下自己。一个女同学叫储穗，她介绍自己有难度，就说自己是放粮食的。聪明，冰雪。轮到这个胡姓同学，他用一口凝重的陕西话说:“额姓胡，叫胡××，额吃，喝，也赌，但不嫖......”。文字写不出他那慢条斯理讲话的味道，大家都笑了。

贼!贼!贼!从此结交了这个好兄弟。

胡同学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工作几年也没挣几毛钱。现在厉害了，大学教授，据说还买了一座山。结婚的时候就在西安，他、夫人还有一位在西安的亲戚三个人吃了顿饭，回去把单位的两张单人床拼起来，住在一起就算结婚了。

我觉得他们很浪漫，我们也计划这样。

结婚主要是要手续合法，12月初我们去领结婚证。那时候领结婚照还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性病，不知道现在还有这个要求不。

领结婚照排队，前面有几个人，我们就排在后面。轮到我们的时候，里面办证的大姐可开心了，说你们俩好有福气，结婚证号是5788，“我妻发发”。

说很多人为了结婚证上有一个6或8要排几次队。

2002年公司从桂林路搬到了碧波路，坐到分配给我的座位上，竟然发现我的电话分机号码是“5788”。

我这辈子娶过一个老婆叫海燕，工作过两个单位，一个叫中兴，一个叫海兴。这就是我的宿命，20年浓缩起来就三个字“海中兴”。

但结婚的事被上海分管行政的梁主任知道了，她说不行，一定要搞个仪式。

上海所那时就一辆桑塔纳，就把这个桑塔纳做了婚车。

结婚要用的东西都是苏方春、李伟恒和陈炜三个人准备的，也没有给他们一分钱。照相、录像都是自己搞的，后期看效果都很一般。我啥也没干，婚车到酒店的时候，竟然还有鞭炮放，大吃一惊，这三个兄弟也太暖心了。

阚总是我们的证婚人，让我们讲一下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起哄一番。夫人给我唱了一首歌，“如果不是遇见你，不知我会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听着我哭了，她也哭了，哭的唱不下去。算了算了，到此为止，证婚人宣布:“王守臣与李海燕喜结连理”。

靠，人家姓吕，不姓李。估计晚上没备课，被同事们修理了一番。

更正:

“王守臣与吕海燕喜结连理”。

苏方春是伴郎，小姨子是伴娘，开始敬酒，一个一个敬。伴郎就是挡酒的，可朋友们与伴郎喝了还要与新郎喝。

靠，喝就喝，谁怕谁呀。

喝了几杯之后，伴娘把我的酒换成了水。我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呀。

大喊一声:“怎么是水?”

那一天我醉了。

对了，浙大的师弟、师妹也来参加了我的婚礼，我喜欢这个小集体。

第八篇省的钱，分一半

在深圳我们住长安大酒店。公司还在莲塘，坐几站公交车就到了，很方便。98年公司的出差标准是住宿150元，每天50元的出差补助，在当时是比较高的。公司有出差政策，住酒店省下的钱，个人可以分一半。

在深圳学习光传输的同事一行五人，应晓冬带队，张佩华、李恒伟，还有一位同事，记不得名字了。两位老员工，三位新手。两位老员工有钱，住单人间;另外两位新员工比我还没钱，合住标准间。就剩下我一个人，没钱还得住单人间，这样省下的钱就不多了，自己分的钱也就少了。

长安大酒店旁边是一个五星级酒店，一到傍晚，酒店外面一圈都是小姐，不多，几百个吧。

那时晚上散步总要有意无意的从旁边绕一圈。

酒店出来，有一个搞拍卖的，每晚都来。这家伙喊起来，韵味十足，节奏感强，我很喜欢，所以就经常去听。

他讲粤语，其实我都听不懂。

起价很低，问有没有人要。然后就有很多人举手。再喊加十元，看有没有人举手。如还有人举手，就再加十元。看举手的人少了，他就喊再加五元。最后只有一个人举手了，他会大喊一声“嘎嘣一蒙”，连喊三遍，我理解这个是粤语里象声词，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就这样，干脆给你算了”。

举手的人高高兴兴付钱走人。

没事干我经常去，就是想听他最后一句“嘎嘣一蒙”的味道。那是我觉得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若干年后，讲这个故事给广州的小贺同学听，他说狗屁呀，人家是在问有没有人再加一块钱。

“再加一枚”。

小欧同学硕士毕业，比我早到中兴，邀请我去了歌舞厅，人生中第一次出席声色犬马之地。同行的有没有小贺同学已经不记得了。那里有很多表演。主持人给我的印象很深，他说:“女人发骚，高尚情操;男人好色，英雄本色”。配上他讲话的神态，我觉得很有意思,那时内地还很保守，改革前沿就是不一样。

现在别的都记不得了，就记住了这16个字。

去其精华，留其糟粕。

2001年公司第一届管理干部读书班，与大家分享过这段经历。去年碰到2001年一起参加培训的刘总,他回忆起了这个段子，别的都记不得了，就记住了这16个字。

这人太差了。

去其精华，留其糟粕。

同行的张佩华邀请我们一起去吃海鲜，点皮皮虾，5个人要点5斤，一半椒盐，一半白灼。惊叹有钱人真好，虾可以一斤一斤的吃。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皮皮虾，也是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用理科生的语言来形容一下:

“真他妈的太太太好吃了。”

朱元璋吃烤红薯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皮皮虾还是那个皮皮虾，但你已经不是你了。

我儿子6岁那年，带他回山西，下飞机去吃长子特色猪头肉甩饼，餐后儿子说山西有三样东西最好吃:

猪头肉、甩饼、猪头肉甩饼。

陪应晓冬去取款机取钱，他取了2000元，拿了就走呗，他还要数一数，这也能错?我觉得他多虑了。一数，还真差一张。就赶紧打取款机上的电话。

后来我也养成了取钱后数数的习惯。

我在长安大酒店住了两个星期，身上就没钱了，也不好意思借，两个老员工也没有说主动借给我。

心理暗骂他们小气。

可是有困难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呢?

应总说我可以在他房间打地铺。为什么不提我们合住个双人间呢?

后来听说莲塘那边有宿舍住，不要钱，我就搬过去住了。

一住就是两个月。

回去报销，徐会计说，我没有住宿发票，不给我省下钱的一半。

应总说我把我的发票给你一半不就可以了吗？

因为我没钱，出差时间长，住了公司宿舍的事，在上研所都传开了。徐会计也知道，觉得也不太好，就算了。

现在想想也是，公司的宿舍也应该有价格呀，省下的会更多，给我才对。那时候邹总还没有给人上“不着急、不害怕、不要脸”的课。

两个月，损失很多钱。

徐会计是公司的好会计，但不是好人。

徐会计是公司的好会计，也是个好人，让我做了一次最诚信的人。

后来还碰到过徐会计一次，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看到我，就想起了这个故事。

这个财务政策几年后就没有了，改为在额度内实报实销，也就没有人住宿专门省钱了。

如果我自己开公司，一定把这个财务制度补上。

第九篇加班与军棋

上班，

下班，

加班......

如此往复，大家都在努力奋斗着。

也没有什么好比的，大家就比谁的加班时间多。

多数人，周一、周二、周四的晚上和周六固定加班，遇到故障或项目紧，通宵达旦的也常有。

公司会为加班的员工会准备花样不同的点心，八点后阿姨就推着小车一个一个办公室送，窝心的很。

我一个月的加班大概在60个小时，属于中等偏上。加班最多的是王保东同学。那时加班平日6元/小时，周末120元/天，王保东同学有次神秘兮兮地和我说，这个月加班费拿了1000多。王保东同学工作很努力，做的也不错，不久就做了ADSL的项目经理。

上海与深圳不同，深圳的午休是一个半小时，饭后有睡觉的习惯。上海没有，连吃饭时间只有1小时。

利用餐后的半小时，下一盘军棋，是当年大家最大的消遣。午饭后，迅速拿出棋盘，积极寻求队友，抢占有利地形，互相轻蔑着、试探着、欺骗着......

盘终结束，一阵笑声，一声叹息，大家又像打了鸡血一样，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在接入网硬件室工作到2000年6月份，就调入小灵通产品线任无线开发部的部长了。

接入网硬件室是我最喜欢的集体，离开这个集体，也标志着单纯生活的结束。在新的岗位上，要开始面对市场的挑战了。

第十篇选举

我正在六楼的实验室调试，突然听到广播里通知，接入网硬件室的同事到二楼会议室集合。

1999年我们在龙吴路的时候，有一套广播系统，遇到重要的事通过广播通知。

“王才女，电话”。前台喊过后，等美女来接电话，结果来了个男的。

那时候移动电话很少，通讯靠“吼”。

大家急急忙忙的往会议室跑，我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嘻嘻哈哈很热闹。詹喻平一看我进来，就说:“领导来了。”，觉得莫名其妙。

坐下后才知道是要选举室主任。

中兴通讯采用五层管理架构，总裁、副总裁、产品总经理、部长、科长。公司规定，五层管理干部通过直选产生，三层和四次通过竞聘产生，一层和二层由董事会任命产生。

直选工作是由阚总支持的，因为直管领导许总不在。

先宣布规则如下:

1、5人以上可以推举一名候选人;

2、第一轮投票如果有过半数的，就直接当选;

3、如果没有人过半数，就前两名做差额选举。

第一轮有几个候选人，不记得了，最后剩下了我与阿贵。

阚总说，我们也学习一下美国总统，两位候选人做个竞选演讲吧。

我先来。

这样的演讲一定要简洁、简洁、简洁，观点要对对选民有益，同时也符合公司导向。

我讲了三点:

1、为科室员工争取福利，工资高高，奖金多多;

2、多组织活动，提高生活质量;

3、组织大家干好公司分配的任务。

简洁!

下面该阿贵演讲了。

阿贵的演讲更简洁!

一个字:

“王博挺好的，请大家投王博一票”。

感谢阿贵，感谢大家，我就正式成为中兴通讯五层管理干部了。

一个岗位的回顾篇结束了。下一篇开始写王守臣博士当小灵通产品总经理的那些事，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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