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阙》：朝天宫传奇与阳明心学的双重变奏桨声灯影秦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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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桨声灯影秦淮河，故事传唱有几多。70后南京才女姞文心系金陵，传播南京文化，创作了“秦淮故事”系列小说。小说中不仅有扣人心弦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哀婉动人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亦有场面宏大视野开阔的历史背景、深厚浓重满满担当的家国情怀……众多文艺评论家都对其进行了分析和点评。为了让读者更好地感受这一作品的魅力，紫金山新闻客户端/金陵晚报同步推出“秦淮故事”名家评专栏，带您走进一场别开生面的文化盛宴。

□张光芒

一座朝天宫，千年中华史。姞文长篇小说《朝天阙》巧妙地以南京的朝天宫为叙事背景和审美主线，串连起朝天宫四大弟子助张永铲除刘瑾、帮王守仁平乱、开琉球国等可读性极强的传奇故事，又纠结了江湖恩怨与颇具感染性的爱恨情仇。洋洋三卷本的《朝天阙》可以说既是中华历史的南京变奏曲，又是中国故事的一种“金陵讲法”。

在我看来，在作家锐意写作的“秦淮故事”明朝四部曲中，《朝天阙》是一部不可取代的重头戏。这不仅是因为情节的紧凑与故事的精彩，更重要的是它成功地塑造了王阳明（编者注：王守仁自号阳明子）这一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日本明治维新最重要的先导就是阳明心学，正如梁启超所说：“日本维新之治，心学之为用也。”近来年，越来越多的国人意识到王阳明堪称与孔子并列的圣贤大哲，如何从阳明心学汲取我们需要的现代性资源，直视和解决困扰当下的心理世界和心灵问题，亦不啻为一个迫切的时代命题。从这一意义上说，《朝天阙》的出版可谓适逢其时，启人深思。

可贵的是，小说在以朝天宫传奇故事为叙事的表层结构之下，符合逻辑地嵌入人物性格发展的深层结构，将王守仁从为道所惑，到上下求索，到创立心学的过程描写得极为微妙可感，细腻可信。

皇帝贪玩，阉党弄权，陷害忠良。守仁为此以死相拼，非但仍未撼动阉党，反使迫害更剧，甚至被整出个数百人的“奸党”名单，横遭迫害。守仁也曾寄希望于皇帝，绞尽脑汁上书陈情，但毫无结果。守仁不得不反思道，原来自己如此微不足道，自诩博学广识，可丰富的知识并没有带来行动的成功！如何才能用所学治国平天下？后得朝天宫的观主双梧真人指点迷津，守仁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困惑与迷惘，都是有意义的。正德四年间，王阳明于龙场悟道成功：“天理”就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心即理”这一伟大哲学由此诞生。后来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这样一套完整的阳明心学之理论体系。

通过小说的叙述，我们不但看到传奇与心学诞生之双重变奏的过程，而且还能形象地感受到心学体系发展和完善的社会与生活来源。

在小说所演绎的朝天宫传奇与阳明心学的双重变奏中，我们发现，从故事开始守仁避祸朝天宫到小说结尾阳明心学在南京堂皇光大，南京与阳明心学之间的密切关联既存在着主、客观的根源，又有着偶然与必然相结合的原因。阳明心学虽自正德四年于贵州龙场悟道便开始传播，但影响较小。直到几年后守仁被派往南京上任，在这江南文化鼎盛之地，阳明心学才得以广为传播，为大明社会接受。这除了心学本身的日趋完善，弟子的得力，守仁的身份等原因外，南京博大丰厚的文化底蕴、开放包容的学术气氛、四方交汇的地理优势、大明留都的宽松环境等等，更是心学迅速发达的肥沃土壤。

《朝天阙》既有大量类似的审美想象和细节刻画，也虚构了朝天、飞天等历史上没有但性格鲜明丰满的人物形象，他们与守仁形象的塑造相得益彰，互补相映，表现出作者在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相统一、生活逻辑与性格逻辑相结合方面难能可贵的审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