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博士回乡卖蔬菜：你在城里连自然食品都吃不到，还谈什么富有本文来自华夏基石e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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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博士回乡卖蔬菜：你在城里连自然食品都吃不到，还谈什么富有？。博士|人大|自然|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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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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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支持农业”项目创始人，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博士，清华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博士后，2016年入选世界经济论坛全球青年领袖。生态农业模式的推动者。本文为石嫣博士在中国人民大学·尤努斯中心成立仪式暨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创新创业论坛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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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下午好，我是石嫣。首先我想先大家一个问题。有多少朋友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到过那种薄皮、沙瓤而且有籽的西红柿了？我们有很多的消费者都非常渴望能够吃它，但是在市场上买到的往往却是那种厚皮、水少、瓤比较坚硬品种，这其实是为了适应长途储运而专门培育出来的。 很多食物就是在这种“改良”之下，变得不再健康、好吃了。也可以说，这是市场的一种无奈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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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分享收获”项目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希望农民能够生产出更多的生态产品。同时，我们会为这类农产品提供与城市消费者直接连接的通道。事实证明，当这部分消费者收到这样的农产品之后，他往往非常的珍惜，因为确实是来之不易，并且当前的供给暂时也不够满足普遍的需求。

我从人民大学毕业之后，选择做一个大家所说的新农人。因为主要会生活、工作在乡村，看似选择了一种比较清贫的生活。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当我们每天在田间地头工作的时候， 我们可以随时享用“田野的馈赠”，品尝到城市里吃不到的天然、绿色食品，这不正是城市消费者特别渴望的一种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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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我们也在反思：对于很多的词汇，是不是需要重新定义呢？比如说贫穷和富有。 在城市里，我们享受着空调、暖气，有着非常丰富的物质选择，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连最自然的食品都吃不到，我们真的富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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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学校搞研究的时候，调查了很多中国的乡村，也看到了“三农”问题真正的挑战。我们看到大量的年轻人进城务工，成为城市里的打工群体。我们看到，在中国，每天都会有一个自然村消失了，大量的“386199留守部队”（随着中国城市化快速的发展，农村男性青壮年劳动力进城打工的数量剧增，广大农村留守的妇女、儿童、老人，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备受关注，被戏称为“386199部队”。其中，“38”、“61”、“99”分别代表妇女、儿童和老人）。因为缺少劳动力，他们只能使用大量的农药和化肥去替代劳动。

而在另外一个方面，中国几千年来的农耕文明，其实都是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型社会。但是在最近的二三十年里，我们大量地使用化学品，使得我们的农业环境受到了彻底的污染，使我们国家的面源污染（通过降雨和地表径流冲刷，将大气和地表中的污染物带入受纳水体，使受纳水体遭受污染的现象）超过了标准50%以上，成为了世界第一面源污染大国。所以，当我们谈到“民以食为天”的时候，我们就不能不提起很多人所绘制的中国“毒地图”。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无法找到健康的食物，广大的消费者，尤其是一些妈妈们，她在为自己的孩子选择食物的时候，是相当无奈并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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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相关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因为食物问题、环境问题而导致的儿童性早熟以及一些群体的健康恶化等等。

所以，我们在2012年创办了分享收获这个公司。一方面通过连接本地的一些老农人，他们的平均年龄都在65岁以上。这些老农人可能有很丰富的经验，但是他们缺乏和城市消费者，与这些中产阶级的需求相匹配的一些技能。另外一方面，我们希望找到这样一些年轻人，他们希望生活在乡村，并且能够在乡村发挥出自己的价值。所以，我们又打造了两个新农人的团队。他们的平均年龄是25岁，有很多是大学毕业生，当然也包括前从事过一些手工艺的加工者群体。这些年轻人来到了我们这个社区，成为了我们团队共同的创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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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拥有30多位这样的年轻人，主要生活在北京的顺义和通州，负责农业种植以及相关的事务。有一位原本在河北廊坊做面条的小伙子，他希望能够做出不使用添加剂的面条，所以也来到了我们的团队。多种技能的加入，丰富了我们的“菜箱”。我们不仅仅能够供给蔬菜，也能够为会员配送生态面条等等产品。我们能够同时服务于北京市一千多个家庭会员群体，这是我们的“生意”，或者说是我们这个Business（社会企业）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除此以外，我们还发展了300多亩的果园。也就是说，通过这种生态农业的方式，我们直接改良的土地有300多亩。与此同时，作为国内较早推动生态农业的团队，我们吸引了大量全国各地的新老农人来到我们农场参观、学习。有了这样一个交流的机会，也使很多年轻人变成了讲师，能够在更大的范围内宣讲，如何在不使用农药和化肥的情况下来保证蔬菜的产量。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就成为了生态农业模式的推动者。

到现在为止，分享收获已经有了五年的发展。我们支持那些有意回到老家，有意与自己的家人共同生活的年轻人返乡，所以，大约100多位年轻人，通过在我们这里积累的实习或者工作经验，已经成功回到乡村创业，或者到外地去发展。为此，我们又建立了一个“好农场”平台，它是一个手机的App，连接了这些返乡青年，可以把他们的农产品通过平台直接推荐给会员。这些都是我们生意的一部分。

去年，我们的总收入大约是一千万元左右，但是没有进行任何分红。农业是一个边际收益比较低的行业，我们的大部分收益都投入到了再生产的过程，用于推动这些社会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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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生意”本身，我们也在做更多的社会推动，这两个方面是相互连接的。比如，我们出版了一些生态农业的指导手册，持续在国内传播这样一些理念。大家都知道，在国内注册社会组织是比较困难的，所以我们从2009年开始，就利用全国生态农业大会的平台，充分宣传我们的理念。目前，全国生态农业大会已经成功举办了第八届，从第一届的100多人，到去年已经有了800多名参会者。每一届参加这个大会的人，都会成为我们理念的传播者；也有很多人受到鼓励，成为了我们的“返乡青年”、“新农人”群体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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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交流与传播也是我们的社会网络构建的一个部分。

利用这样一个平台，我们组建了中国社会生态农业联盟。现在，全国大概有1000家左右这样的单位，包括小农户，包括一些新农人的群体，也包括合作社。这些群体在当地，比如在深圳、上海、成都等等地，都能和本地的消费者群体建立连接。有时候，一个人可能连接100-2000个消费者家庭不等，其规模和方式都不尽相同。

作为一个企业，尽管“分享收获”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我们希望在全国创造无数个这样的团体，并且都能成为可以自我维系的，独立的经济体。而我们将这些农场串连起来，就可以变成一串完整的“珍珠项链”。

我们发现， 其实不仅仅是我们愿意生活和工作在乡村，很多的城市人也愿意接触到土地，接触到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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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去年开始，我们又发起了“大地之子”项目，这个项目是以学校为主体的。我们希望在未来，全国能够有一千所学校能够开辟出校园菜地，让孩子们能够在学校里与土地相接触，并接受食物的教育，了解食物是怎样生长出来的，让他们从小就可以建立和农业的关系。这个项目今年已经正式发起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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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公司成立的时间不久，但是作为积累，我们最早涉猎到这些领域已经有了十年的时间，包括对于CSA的推动等等。因此，2015年，副总理听取了我们对于生态农业的汇报。应该说从那时开始，全国各地都在推动向生态农业的转型，国家也陆续出台了一些新的农业政策。特别是今年的“一号文件”，其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指出了绿色、有机农业在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我们觉得，可能我们自己的这个农场规模还很小，但是我们希望通过它来推动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并且能够不断进行复制，让更多的农人通过从事农业项目，可以有尊严地获取收入。同时，也能够让更多的消费者吃到更加健康的食物。

我们未来的愿景是，每5个消费者中，就有一个加入到我们的体系中来，这样，可以推动一亩土地的改良；每30户消费者加入我们，就可以让1个农户采取有机的耕作方式；每100户消费者加入，就可以让5个年轻人返回乡村工作和生活。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