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载“与贼斗法”老杨的春运保卫战 (记者张子扬)对于北京西客站反扒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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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见闻)三十七载“与贼斗法”老杨的春运保卫战

中新社北京2月10日电 (记者张子扬)对于北京西客站反扒民警老杨来说，2018年春运，将迎来自己60岁生日。

在铁路公安局从警37年，最后一个春运，对老杨意味着什么？

他果断回应中新社记者，走完这一站，要回去弥补对家人照顾不周的遗憾，彻底“解甲归田”。过往的“江湖事”，都会成为历史。

可这份坚定还未表达完，转眼他又开始担心“两个年轻徒弟还未进入独自抓捕期”，“几个‘老贼’还没抓住”……

老杨很明白，自己根本放不下、离不开这个“与贼共舞”的江湖，让其彻底退隐，“比死都难”。

据说，在1981年刚进入铁路公安系统时，老杨并不是一线侦查员。

但时常看到旅客财物丢失，农民工攒了一年的血汗钱被窃，那些捶胸跺地、嚎啕大哭的场景，让他义愤填膺。

他跟领导说，“让我去干侦查员吧，非要把贼手折断了！”

从北京站到北京西客站，充满正义的老杨，一干就是37年。

上世纪90年代，老杨一度抓贼“上瘾”。从一年20、30个，到最高50个。“那时候年轻，抓这么多，心里特满足”。

37年间，被老杨抓获的盗窃分子中，既有胆大艺高的“前辈”，亦有“名震江湖”的老贼。

尽管如此，仍有不少“高手”偏要与他“斗法”。前些年，一位号称每月“只出手三次收入便可轻松过万”的吉林四平老贼，就“折”在老杨手里。

老杨回忆，被抓时，老贼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说：“车站这么多便衣我就服你！能看破本人招法，还能出手抓现行，有本事！”

事实上，多年来老杨的反扒工作并非“顺风顺水”。有位号称“江南老大”的贼，炫耀自己在北京站溜个把小时就能“下”八个钱包，老杨抓过好几个女贼，都拜“江南老大”为师，结果看着徒弟一个个落网，传闻师父不再敢来此露脸。

没能亲手抓住“江南老大”，老杨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很多扒手在作案时，是有规律的。这些人通常两三个一起作案，有掩护，有策应。”老杨说，“现在犯罪分子为了躲避抓捕，常与便衣‘错峰’斗法。导致我们一个月不回家，成了常态”。

多年来，生物钟混乱，饮食不规律，让老杨患上了高血压、肾结石等顽疾，他的宿舍里，堆满了瓶瓶罐罐。

一把药进肚后，老杨有些调皮地给记者一个眼色，“身体不好，如何抓贼啊？”

跟随老杨在候车室“溜达”，注定是艰难的。春运开始后，老杨如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发旧的便装，背着双肩包，与乘客一同接受安检、排队上车，哪里人多，他往哪里钻。

他说，需要闻到贼的“气息”。

春运期间火车站内外人群密集的“盛景”可想而知。老杨和同事落个脚都难。蹲在地上，老杨的眼睛不停地“扫描”，他怕错过每一条“鱼”，错失完美“结局”。

“想有一个春运‘开门红’？”记者问老杨。

熟悉他的北京铁路公安处特别行动队队长老耿插话道：“其实老杨已不再把抓多少窃贼当成最大追求了。因为他的存在，窃贼见了就会躲，他身上有那么一种气场。”

老耿说，“老杨的境界早已升华了”。

巡查两个多小时，老杨还未来得及喝口水，其他同事就有“战果”——一名两天前偷取旅客手机的惯犯被抓，赃物仍是一部手机。

在西客站派出所，看到这名为了逃避打击而吞食异物的犯罪嫌疑人，老杨没有丝毫满意可言。

“为了不劳而获，要拿生命当本钱？”老杨皱着眉问。

整个职业生涯都在火车站这个特殊“角力场”度过，他看到了太多的人性善恶，人生冷暖。他曾幻想，如果一年抓不到一个贼，会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随着春运几天来他们的“战果”日渐下滑，老杨和他的同事已意识到，国家不断深化的法治平安建设，效果出现了。

而他心里最大的期许，就如同一部电影的片名——“天下无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