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这篇文章的作者之一,Jelena,只有16岁。她也是维也纳共学村的学生和运营者之一。



这篇文章介绍的,不仅仅是一个学校;而是一个更大范围的村庄。



在维也纳共学村里,不同年纪的人每周会有四天在一起,共同工作和学习。这样令人惊叹的空间里,产生了很多突破性的变革;而这些变革看起来,即清晰又矛盾:



譬如既有教师的自由和开放性指导,又有学生清晰明确的学习过程。通过这个详细阐述的案例,我们会看到学校作为一个传统的组织,可以如何超越自身边界,转而成为一个 “ 共同学习的自由社会 ”  — 也就是文中反复提及的 “青色组织” 。



“为什么工作和学校是分离的呢?我过去习惯于每天送孩子们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去另外一个地方工作。然而我认为,孩子的成长应该像是在一个村庄里那样,我们应该一起出门劳作,从对方身上互相学习。”



维也纳共学村的联合创始人Roland Dunzendorfer 这样说到。



是啊,为什么要分离呢?赶快来看文章吧。

Enjoy Reading!

——周贤

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维也纳共学村,教育学的珍宝

文 | 

Jelena Bradaric & Gilles Smal

【 一个 “非学校” 的项目】



十岁大的孩子说:我觉得周五不去共学村(学习)真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自从 2015 年9 月,35 个维也纳儿童和少年每周花四天的时间去维也纳共学村学习,而不是去传统意义的 “学校” 上学。



三位创始人的意愿是创造一个环境,让所有年纪,不同年代的人都能够共同学习。他们关注氛围的创造和学习的过程,而不是内容。



在共学中,我们学习如何在不同的年纪的群体中工作和学习。



这项实践的整体运作体系和教与学的理论基础非常具有创新性,它基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 “学习的四大基柱” ,也受到了 Margaret Rasfeld 在德国创办的 ESBZ 学校以及神经心理学家 Gerald Huther 研究成果的启发。



这里没有教室,不是按照年龄段来划分学生,没有家庭作业,没有标准的不可变更的教材和学习内容。这里没有老师,只有学习指导员。

 

在这篇文章中,我们会简要介绍我们的教育方法。你将看到,我们逐渐意识到我们的很多方法和青色组织中的很多实践是完全可以类比的。

 

【 去学校化 Deschooling 】



正如你可能知道的,一个组织或者个人进化到青色范式可能相当有挑战。绝大部分的人们已经习惯于工作在传统的管理模式下。我们在工作和社会上所处的种种约束条件通常需要有一个严肃的分解过程。



这一点在教育中也是一样的,据我们所知,大多数学校仍然处于琥珀色范式的机械结构。既然我们的孩子从很小开始,就要花这么多的时间用于学习,那么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学习就变得特别重要。在开始用新的方法来学习之前,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流程来帮助我们从过去的学习范式下摆脱出来,这个过程称之为 “去学校化” (Deschooling) 。

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 最自然的学习方法永远和激情有关 】



“维也纳共学村” 是一个年轻的项目,几乎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曾经在常规学校待过。因此,这个 “去(传统)学校化” 的过程对于我们实践自己的愿景和教育方法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我们使用的主要方法叫 “跟随好奇心” 。它为我们开启了一扇门,用最自然的方式去学习。



在这个过程中,对于参与者的挑战来自于:



--- 重新连接渴望:每个人都有一个最自然的学习心愿,曾经被高压的学习方式封闭了。



--- 重新定义他们希望学习什么,以及为什么:什么对于我的人生是必须的。



--- 清楚认识到在学习中,他们自己的职责:只有我可以对于我想学的内容采取行动。



更重要的是,



--- 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重新发现那种最自然的学习方式:一个包括冲动、兴趣、激情、分享、深度挖掘和教授的过程。

 

【一个宝贵的衡量体系】



 “追随好奇心” 还给了我们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分析工具,去评估一个人目前的学习或者积极参与一个活动的意愿。



这个评估量表的一端是 “依赖性强、不活跃” ,另一端是 “积极主动” 。用这个量表,学习导师可以感觉到学生需要的态度或环境。



--- 筑巢:



人都需要一个安全的空间存在,不能指望(新加入的)人们在最开始的阶段能做出什么富有成果的活动。此时,参与者需要在新环境下调整自己以便适应,然后他们才有可能积极参与。



--- 引领:



就像有句话说的:“当学生准备好了,老师就出现了。” ,学习的过程中,人们需要追随着那个愿意在一项有趣的活动中承担领导责任的人。对任何学习行动而言,每一步都需要有清晰的指引和实时的反馈。



- 支持:



当一项学习活动是自己渴望的,或者跟自己的想法有关,人们会特别愿意积极参与;同时,人们也希望在自己需要获得教练、导师或者任何直接的帮助的时候,就会有这么一个角色出现。



- 放手:



一个人对于他的行为可以独立负责的时候,就会自发主动的采取行动去达成这些他自己选择或认可的目标。

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引领,支持和放手,这三个环节在形成学习自主性的过程中同样重要。



我们可以立即感受到一个学习导师利用上面提到的那个量表来明确一个孩子在一个特定环境、在特定的一天,或是关于一个特定的主题进行学习时处在什么状态的重要性。显然,这个量表对于在工作环境中分析一个成年人的需求和行为也一样适用。



期待一个员工在达到第四阶段之前就能在工作环境中实现自主管理,和放手让一个孩子在到达第四阶段之前就开始自我学习一样,都只会让人感到挫败。



所以我们相信这个量表实际上可以用来分析个体或者组织成功实现青色范式转变的可能性。要想完全达到自我管理的状态就必须让所有个体都处在第四阶段。

 

【 青色的珠宝 】



 “如果没有一个 (自我驱动而) 不断进化的目标,就不可能有学习的激情。” ,维也纳共学村联合创始人 Florence Holzner 如是说。



我们用 “Schaubildarbeit” 这个词来称呼我们的学习方法,大概的意思是图解工作。这是一个小组流程,用一种实时同步的方法来表达他们的发现,实现小组之间互相学习。

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通过图形展示学习几何、光学和使用智能手机的过程。)



要想真正理解这个过程,有必要去进行亲身体验。但我们会尽力在本文中描述它:



- 以小组为单位,去学习一个所有组员都感兴趣的话题。



比如,让我们以全球变暖为例。每个参与者需要对这个话题产生个人感受,并将其与他们的生活具体联系起来。



- 首先,他们将分享这个主题对于他们每个人而言的意义、为什么他们想了解它,以及他们对这个话题已知的内容,从而与彼此保持同步。



“珊瑚礁非常美丽,但是我听说它正在污染的影响下濒临死亡。这让我感到很难过,所以我想去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 然后学习小组一起讨论可以从哪些角度来探讨这个话题。



在全球变暖这个案例中,历史、地理、物理、生物、经济、政治等角度都可以。每个参与者选择自己将要研究的角度,并开始自己探索这个主题。



- 小组内部定期分享新发现,保持进度一致,直到全体组员对所学内容满意为止。



各方面内容皆置于情境之中、并被合理地组织编排,以便每个人都能着眼全局。



- 然后是对所学内容进行图形呈现。



组内成员应当共同决定该以何种途径来分享他们的发现(在本案例中,一般会使用几张挂图海报),以及如何呈现内容(图画、漫画、抽象概念、公式等)



- 最后一步便是成果展示。



它可以是对海报内容的简单描述,也可以是结合角色、服装和视觉效果的完整戏剧表演。参与者将邀请年纪更小的儿童、其他学习小组、该项目其他方面的工作人员、有时候还会包括一些家长/合作伙伴来观看。这样,任何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在本场展示的基础上继续延展,进行深入探讨。



- 最后,小组对全过程进行反思,提出一些建议来让下一次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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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打造一台关于光学理论和历史的戏剧。)



这种新方法是于上世纪90年代在俄罗斯的 Schetinin 学校问世的。几年前,一位来自德国的往届学生理查德?康德林(Richard Kandlin)将它推介给了奥地利的几所非传统学校。



如前文所述,焦点显然在于学习的过程而非内容。一场学习过程可以持续几小时乃至几个月,其核心原则适用于围绕几乎各种话题展开的小组研究。我们一般使用这种方法来让小组内部对特定话题实现同步。



在我们看来,这个方法无疑属于青色范式,因为它将三大突破集于一身。



进化性的目标:



一开始,有待学习的内容并无明确限定。随着每一步的深入,小组内部的进度取得一致,每位参与者都遵循着自己的兴趣(逐渐不断涌现出新的目标)。关于气候变化的学习过程最终可能是围绕着珊瑚礁群落生境、二氧化碳的化学信息或COP21的政治影响展开,以参与者的兴趣、学习过程中的发现以及组员认为每个阶段所需要的内容为依据。



身心整体性:



只有在每个参与者都能代入情感、真正对该主题感兴趣时,这个学习过程才有效。如果某位成员由于情绪不佳而没有参与,这是可以接受的。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内容不会遭受任何评判:因为每一个错误或误解都为新的发现打开了一扇大门。这份过程指南的主要责任是确保每个参与者在小组内和学习过程中始终感到安全和舒适。



自我管理:



每位参与者不仅要对自己及其学习过程负责,也有责任履行他的承诺,并为其所在的小组带回能令学习过程深入进行的元素。



另外,通过像其他人一样对内容作出贡献,导师也会参与到学习过程中来。



他唯一的额外责任是掌控空间,确保进程顺利开展。在 Colearning 项目中,通常会有成年导师扮演这个角色。但在一些具备丰富的 Schaubildarbeit 经验的项目中,该角色通常由青少年来承担。



这种方法在青色组织中同样适用,它要求人们从等级制带来的各种条件反射中解脱出来、具备自我管理的能力。



Schaubildarbeit 项目也要求人们 “去学校化” ,理想状态是已经处于第三或第四级自治阶段。惟如此,学习过程才能顺利开展。自我管理能力与年龄并无关联。8到18岁的孩子一般会在同一个小组内工作,围绕同一个话题共同学习、互相讨教。

 

【 城市里的村庄 】



克勒宁·维恩(ColearningWien)的座右铭是一句非洲谚语——“要想养大一个孩子,需要借助整个村庄的力量”。 



克勒宁·维恩的愿景并不止于开创性的教学方法。弗雷德里克·莱卢(Frederic Laloux)敢于在一本管理类著作的末尾描绘一个 “青色的社会” ,我们也敢对整个教育环境的愿景发起挑战。



如果孩子们只能通过听取父母和少数老师的意见来发现世界和生活,只会得到十分狭隘的看法。



我们相信,“要想养大一个孩子,需要借助整个村庄的力量” 这句话所言不虚。所以,我们决定在维也纳创建一个这样的村庄。两年来,我们已经在市中心一个小型的联合办公空间里实现了我们的座右铭,创造出了 “城市里的村庄——马霍夫(Markhof)” 。



我们的学习中心如今坐落在一幢经过全面翻新、面积达到2200平方米的建筑物内。



我们还开发了:



-    可以容纳50名同事的合作办公空间

-    一系列有创意的房间:DIY室、绘画室、陶艺和缝纫车间、音乐和运动室等等。

-    一个配备高档会议室及活动室的研讨会中心。

-    一个用于举办生日聚会或家庭宴席的聚会区

-    一间供成年人学习我们方法的学院

-    为我们团队部分成员留出的共处空间

-    由青少年管理的食物合作社,将有机食品从农民直接交付给项目。



但是,一个村庄不仅是一个实体场所而已。只有其中的居民才能给予它生命。



因此,我们建立了一个会员制度,将外部人员纳入到项目之中。他们可以使用项目中的一切设施,可以用那些房间开会、工作、创造、玩耍、庆祝 …… 和学习。



在50名0岁至18岁不等的孩子周围,生活着100位活跃的成年人。这样一来,孩子们去发现不同行业、技术和工具的可能性增加了十倍,每个人都能从志同道合的社区成员那里发现新的兴趣、开发新的潜力。



所以,这个项目的目的已经从 “我们需要一个非学校的地方让孩子们学习” 发展到了 “我们创造一个村庄,让大家在其中生活、分享愿景、增加的学习可能性、并确保财务的可持续性” 。



团队中的大部分成员很快就会在一楼的共处空间中活动,让人很难在工作中伪装自己,从而进一步确保项目的整体性。正如你所想象的,我们的组织设计看起来并不像一座金字塔 —— 在此就不赘述了。

这是一所学校,还是一座村庄?

( 注:Laising 是一个古老的德语单词,意思是追随你的好奇心,并对此产生一种感觉。这个方法是由 Dieter Graf-Neureiter 在俄罗斯 Schetinin 学校的启发下开发的。)

本文首载自:

Aha社会创新学院

(ID:AhaSch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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