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推荐】《凡·高的秘密》图文编辑：谜语人"

文森特明白自己神经过敏的体质，也深知处境不顺心会使它变得更糟。然而，他并不确知它源自哪里，将它“归咎”于他眼中文明堕落的恶果乃至自身：

“我可怜的朋友，我们的神经问题显然与我们过于纯粹的艺术家生活方式有关——而这也是一种致命的遗传，因为在人类文明中我们变得一代不如一代。看看我们的妹妹威尔，她既不喝酒，生活也很检点，可是我们知道她有一张照片，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疯女人的样子。”[第603号信，阿尔勒，1888年5月4日]

“我经常对往事深感自责，我的病完全是咎由自取。”[第831号信，圣雷米，1889年12月23日]

在阿尔勒割耳事件之前，文森特好像已经饱受抑郁症频发的煎熬，这是一种潜伏多年的顽疾。1883年9月，他可能在德伦特发生了第一次精神错乱。他感到“无法治愈般的愁思”，冒着冬日的严寒徒步穿越荷兰东部荒芜的乡村，不名一文，身处绝境，为他和西恩分手而悲伤——甚至更糟的是，因绘画器材短缺而无法完成工作。

当然，工作是他牵制忧郁心理和阵发型恐惧最好的办法：“当工作不能让我分心时，我会不可救药地忧郁起来，这个你会明白的。我必须工作，沉稳地工作——在工作中忘掉自己，否则我就会被压垮。”[第391号信，德伦特，1883年9月28日]

由于死亡幻象起到的阻遏作用，文森特简直让悲哀和貌似因首次发病而造成的紧张情绪压得无暇旁顾。数年以后，幻觉症因他同时患有梅毒而进一步恶化。加剧这种症状的，是在巴黎与提奥同住期间过量饮用的苦艾酒和劣质酒。在巴黎滞留两年后，他受够了狂放不羁的都市生活，与艺术家的频繁接触以及毫无节制的酗酒，决定移居普罗旺斯充满田园风光的阿尔勒。在这里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是绘画。

稍嫌冗长地引述他在阿尔勒创作拉克劳风景期间写的一封信，可以深入了解他是如何致力于创作的过程，以及他如何为绘制《拉克劳的收获》（The Harvest of La Crau）等杰作而呕心沥血的。正是这种状况，日后使他对发病变得特别敏感。

“讲到风景画，我逐渐发现一些比以往画得都要快的，是我最好的作品......所有的主要工作都是在长时间内一口气完成的，我在返工的时候会尽量做到不作改动。但在那样长时间地作画之后，说实在的，我的头脑疲惫极了，如果要不断重复那样的工作——像在这样的收割季节里——我会变得彻底地心不在焉，无法料理许多正常的事务。每当这样的时刻，想到未来无需独处会让人不无欣慰。每当我想到自己煞费苦心地调和六种基本色——红、蓝、黄、橙、紫、绿，我就会常常想起蒙蒂切利（Monticelli），那位人称酒鬼和疯子的杰出画家。枯燥的工作与构思，使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就像舞台上的演员要扮演高难度的角色——在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要同时琢磨成千件事情。事后——唯一能带来慰藉和消遣的——就我而言——和其他人一样，就是喝一杯烈酒或猛烈地抽烟，以此麻痹自己。”[第635号信，阿尔勒，1888年7月1日]

正如众所周知的那样，正是在1888年的阿尔勒，文森特因精神紧张而发病，一时冲动地割掉了左耳的下半部分。他开始明白，长期以来希冀在南方建立艺术画社的梦想永远也不会实现了，因为他的画友高更决意要离“黄房子”而去。他在发病期间完全丧失了知觉，事后什么也记不起来，更无法继续工作。

“之前我深知人断手断脚后可痊愈，但却不知大脑受损也能康复。我的头脑里仍然存留者一种"恢复有何用"的感觉。”[第743号信，阿尔勒，1889年1月28日]

节选自《凡·高的秘密》

“成功，

是一位画家生活中够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

图文编辑：谜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