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错图笔记》——其实,海洋生物也很萌
文物若只藏不用,那便和灰飞烟灭没有两样。
很庆幸,有这么一位后生之辈、科普红人以博物之名、科普之趣,让一位不见经传的清代画师带着他的宝贝华丽回归,引起数百万人追捧。
他就是微博大V“博物”的新媒体编辑——张辰亮,而今天要推荐的这本书,就是《海错图笔记》。
马伯庸如此评价:“此书兼具好奇之乐、知识之厚,开卷有趣亦是有益”。
关于《海错图》
the notebook
“海错”的“错”,是种类繁多、错杂的意思,典出《尚书·禹贡》:“厥贡盐公式,海物惟错。”汉代以前,中国人就用“海错”来指代各种海生物了。
而《海错图》,是由出生在杭州的画家兼生物爱好者聂璜编著,放在清宫收藏着的一部传奇图谱。
历代皇帝对这图谱爱不释手,乾隆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每日睡前都要翻翻看,并把它收进了名动天下的《石渠宝笈》续篇中。
图谱里画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海洋生物,细细一数,竟有300多种,譬如:有一张老婴儿脸的鳖、层层叠叠的海夫人、非蛎非蚌的爪子状生物……画风清奇,像一本正经的幽默漫画。
每幅画旁还有用工整小楷记录的生物外形习性、民间逸闻、考证历程,还附上以“某某赞”为题的打油诗,篇篇趣味横生。难怪皇帝们看得如此十分过瘾。
聂璜花了几十年时间才完成四卷本的《海错图》,这部书后来一直藏在皇家之内。到了民国,故宫文物南迁,四本书才分了家,前三册留在北京故宫,第四册到了台北故宫。
换个当下流行的说法,诞生于清朝康熙年间的《海错图》应该是那个时代的生物图鉴,而这位聂璜先生,也算得上中国古代的博物学家。
张辰亮手绘(左:聂璜 右:张辰亮)
只是因为时代所限,以及交通、观察手段、设备等种种局限,书中有很多不靠谱的地方。
例如,有些动物聂璜没有亲眼见过,只是根据别人的描述画出来,就会有很大的失真。关于生物习性的记载,也是真假混杂。这才有了今天的《海错图笔记》。
《海错图》中收录的动物千奇百怪,说是写实的吧,又充满卡通的味道。说它是漫画吧,好像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多动物虽然造型很夸张奇怪,但是现实中又有真实的原型。
让我们来看一下
这是《海错图》里的人鱼(via故宫出版社)
这是《海错图》里的动物(via故宫出版社)
这是《海错图》里的鳄鱼(via故宫出版社)
这是《海错图》里的海粉虫(via故宫出版社)
这是《海错图》里的海和尚(via故宫出版社)
书上记载的一个叫龟脚的动物,看起来非常奇怪是吗?其实现实中真有这么个动物,名字叫做龟足。
《海错图》里的动物“龟脚”(via故宫出版社)
现实中的甲壳动物龟足,据说味道很鲜美。
从《海错图》到《海错图笔记》
the notebook
2014年9月,深藏故宫、难得一见的《清宫海错图》首次修复出版,立刻吸引了年轻的昆虫学爱好者张辰亮,激起了他的考证欲。张辰亮在《博物》杂志当编辑,擅长用年轻人喜欢的方式,写接地气儿的科普文章。
他尤其热衷于鉴定物种,《海错图笔记》就是他用现代生物学眼光,对清代《海错图》的一次重新鉴定。例如,经过分析考证,张辰亮发现,“海和尚”就是“棱皮龟”,“海夫人”是“贻贝”,“人鱼”可能是“儒艮”,“井鱼”就是“鲸鱼”……
《海错图》原稿中的画作,并不是西方博物学那种精细的、高度还原的工笔绘画风格,而是偏中国画的写意风格。张辰亮“破译”《海错图》的过程,就像破案一样——从文字和画面中仔细寻找蛛丝马迹,辨别真伪,再对照古今中外各种典籍,一步一步推理分析,最后鉴定出画中生物的真身。
《海错图笔记》作者:张辰亮
在这期间,他还和当年的聂璜一样,去了辽宁、福建、广东、广西、天津以及日本、泰国实地考证,写下了很多海洋生物在几百年间的数量变化情况,还有濒危的现状,这部分内容,也让《海错图笔记》系列在科普之外,又多了一层环保的价值。
“《海错图》一些记载有明显错误,比如聂璜画的那种会飞的飞鱼,名叫豹鲂鮄,长着特别大的胸鳍,像翅膀一样。但科学观测认为,豹鲂鮄身体很硬,长着很多硬鳞,不能很快游动,更没有足够力量去飞。”
写《海错图笔记》,张辰亮采用中国传统本草书的分类法,把书中生物归为“介部、鳞部、虫部、禽部”4类,呈现了30多种生物:海和尚、四腮鲈、龙虱、土鳖、雀化鱼蛤……
从2015年至今,张辰亮以一年一本书的速度,相继写了《海错图笔记》《海错图笔记·贰》,未来,还会有第三本、第四本……第N本。
在他的写作计划中, “破译”《海错图》是一个长期、系统的工程。毕竟,当年聂璜是花了几十时间,画了300多种海洋生物;而张辰亮的第一本笔记,只考证了36种生物,第二本又加了39种,至今也只做了五分之一的工作。
但他也想得明白:
“现状如此,既然选择做科普,就用大家能接受的方式潜移默化。科普是给科学做广告,我们推销的产品是自然科学,所以要把身段放低一点。”
追求在科普的专业性和趣味性间的平衡,使自然科学的传播为大众喜闻乐见。这是张辰亮的前行方向,是他的“博物”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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