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男声10年了,一个人也没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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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这是新世相的第521篇文章
一
安徽卫视一档新年节目上,出现了 2007 年快乐男声王栎鑫。他聊了聊自己和同年参赛的俞灏明之间的事。
07 年的快乐男声集体出道 10 年,并没有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线。但王栎鑫的忆当年,还是上了微博热搜。
问了问同事,的确都对 07 快男有记忆。还有一位同事做过某位选手的地方歌友会会长。
她提醒我,07 快男也是最后一届靠场外投票决定走向的湖南卫视选秀。
“那是全民参与草根造星的最后一年。”
这么一说,还真是。
二
即便按照当时的标准,湖南卫视的选秀也总和土气脱不开关系:那时他们每场都换一套统一的制服,每一件看起来售价不会超过 50 块。
但土气并不是原则问题。毕竟我们看选秀,就是想看普通的小土人儿,怎么一步步变成大明星。
那一届快男全国决赛,有 13 个不尽相同的小土人男生,供人们挑选支持。
苏醒,脸有点黑的 R&B 澳洲海归小年轻,自学成才的“转音小王子”。表达欲过于旺盛,会在比赛中使用外交辞令,好在酒窝很深。
王栎鑫,参加比赛那年还在念高中。眼角带邪,一眼让人想起中学班里爱调皮捣蛋的小子。代表作是维塔斯那首 Opera 2,飚海豚音时会自我陶醉闭上眼。
俞灏明,都叫他国民弟弟。脸部线条很柔和的男孩,会很认真地盯着镜头看,眼睛一闪一闪的。老爱唱粤语歌,也有点爱哭鼻子。
张杰身上有种很生猛的荷尔蒙。四进三那场,张杰和谢娜跳了贴身舞,那时两人的绯闻已经人尽皆知,但当事人还没承认。
魏晨,身上有一股青草味,爱讲冷笑话。那时候还在四川音乐学院读书。
第三场比赛的时候唱《好心情》,跑调了。评委伍洲彤说他把三环的歌唱到了二环,“魏二环”的绰号很久也没甩掉。
陈楚生,唱很多齐秦的老歌,弹吉他的手指硬而修长。他那首《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当年真的很红。
说一口海南普通话,平卷舌不分,常会对评委点头微笑说“谢谢老斯”。
除此之外,还有放下 500 强公司高管职位来参赛的吉杰;总是歪脖子唱歌,想做中国摇滚宣传委员的姚政;眼珠很黑很亮、普通话说不太好的蒙古青年阿穆隆,和后来因为《时间都去哪儿了》红了一阵,当时还在四川音乐学院教书的王铮亮。
总有一个人能让我们看到点自己的影子,或是觉得异常亲切。
三
07 年的赛制比前几届更加复杂,每一场都能搞出新花样。
观众的参与度也很高。即便是谁也不支持的路人,看节目也会紧张。
那一年新增了“城堡”内的小考,小考最后一名正式比赛一开场就要待定。
但最高潮一定是终极 PK。当场表现最不好的两位在这一轮票数清零,20 分钟内一决胜负。
每一场终极 PK 的票数,都是个十百千万十万一位一位揭晓,非常刺激。
八进七那一场, 揭晓王栎鑫的十万位是 2 之后,大家都以为王栎鑫稳赢了。谁想到万位是 0 的吉杰的十万位蹦出来一个 3。之前从没有出现过 30 万票。
路人观众看着兴奋,总在期待惊喜;粉丝看着很揪心,一直在担惊受怕。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的是很好的收视体验。
四
第一批快男粉丝的投入程度,的确是不输 05 超级女声的。
比赛期间,票数是最重要的事。除了自己的电话手机QQ,每周都要上街拉票。横幅、KT版和投票信息卡,从文案、美工到印刷,全部都自己来。
我那位做过粉丝会长的同事,聊到了当时的具体分工:
“好看的小姑娘负责拉行人投票,细心的负责后援和清点道具。我这样能说会道的,负责把支持选手的歌曲 CD分发给餐馆、咖啡厅甚至是大型商场。”
“每周我还写本周拉票结项报告,统计拉到的票数,认真总结得与失。”
粉丝的线上活动聚集在贴吧和天涯论坛。
很多粉丝会认真记录自己对赛程的观察,复盘上一场比赛,研究下一场赛制。对于别人的表达有意见,也会在帖子里进行具体问题的讨论。
不同粉丝间的掐架更好看,因为这些掐架是费劲而真诚的。你得有理有据,否则会被人视为“你家粉丝素质太差”;你得研究话术,否则会被别家粉丝抓住把柄。
那时候没有社交网络的便捷,没法儿单纯靠转发表达观点。
五
除了粉丝,家乡和母校也会帮着一起使劲儿。
王栎鑫进入总决赛,母校常德市第七中学挂横幅庆祝。
西安音乐台会在半点广告时间给苏醒拉票。《华商报》、《西安晚报》和当地电视台,也都为苏醒做过节目。
陈楚生背后有一整个海南。夺冠之后,陈楚生成了三亚旅游大使。一篇新闻里说,他夺冠那晚整个海南为他放烟火。
家乡对快男表达的这些支持,不像是因为他们出了名所以要沾光。
更接近是咱这儿出了个有出息的娃娃,我们得一起加油帮帮他。
六
从十多年前到现在,靠粉丝自己出钱出力捧起一个偶像,已经是人们很熟悉的套路。
很多“巨星”也由此而起。背靠着庞大、稳定、组织有序的支持系统,万人之上。
反观十年前的快乐男声,作为最早的、最大规模被关注的选秀比赛的“结果”,一个红起来的都没有。
而关于他们的新闻却总能吸引一部分注意:俞灏明烧伤后恢复得怎么样了、王栎鑫演了新电影、苏醒竟然去了《中国有嘻哈》踢馆……人们谈论起他们,语气很家常,像在谈论自己认识的某个老熟人。
并不是说现在就没有草根明星这回事儿了。
但的确没有一档综艺节目,可以让人们如此大规模、真诚和积极地希望一个人好了。
回想起来,大家喜欢看选秀,会给一个选手投票,并不是完全冲着唱功和长相。
就是想在电视机前,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很大声地说:
“想唱就唱,我最闪亮”。
晚祷时刻:
07 年你看快男吗?当年的你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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