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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咏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愤恨到极点”。后来丈夫抱着她哭了,“说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不能失去你,你不在家,我连短裤都找不到。你老公已经老了,没人喜欢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何咏梅说,“好,那你给我写个保证书。”
夫妻二人均告诉澎湃新闻,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何咏梅念一句,屈中亚写一句,写下了那封保证书。
屈中亚说,他当时想的是,“我反正行得正坐得端,跟别的女人没发生什么,只要能稳住她,我就写吧。”
一开始,他并不愿意写五位女性的名字,但何咏梅说,“不行,我重点怀疑这五个人”,屈中亚说,当时想的是,反正只是写给妻子看的,不会公开,所以就没再多想。在写到“不再与她们电话、QQ、微信、短信”之后,已打上句号,妻子要求再加上“开房”二字,屈中亚犹豫,“她说,你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吗?”于是,此处句号改为顿号,又加上了“开房”二字。
保证书的实际写作时间是7月21日早晨,但何咏梅当时以为还是7月20日晚上,所以落款为7月20日。
屈中亚说,他压根没想到,妻子竟然把“保证书”发到了朋友圈,“当时她似乎说了句要发到网上去,让大家都看看,震慑下别的女人。但我根本没在意,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7月22日,罗鸣在法院一位同事母亲的追悼会上见到了屈中亚夫妇,“手拉着手说着话,好像前几晚打架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在8月3日,那个何咏梅已删除、存在不到了2分钟的“朋友圈”,突然被人截图发在了网上,并变成了一场舆论风暴,裹挟着污名席卷而来。
屈中亚从过去的向妻子自证清白,变成了要向公众证明清白。同时,要讨要清白的,还有保证书中提到的五位女性。
永州中院一位院领导说,屈中亚事后表示,“为这个保证书感到羞愧,给五位女性、给法院和法官形象造成严重负面影响,他愿承担一切后果。”
“保证书”事件经网络发酵后,屈中亚随即被宣布停职。何咏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同意去芝山医院住院了。“医生说我精神长期紧张,所以失眠。有时我力气大得惊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咏梅对澎湃新闻。
“因为偏执病人妄想的事情往往并不完全荒谬,有一定现实基础,所以非专业人士很难确认她是病人。”欧学军说。
永州市芝山医院医务科科长谢炜麟介绍,像何咏梅这样怀疑配偶的偏执性精神病例并不少见,但通常是在出事之后,家属才意识到是病态反应,才到医院接受治疗,“出事之前,家属往往认为只是性格问题。”
8月12日,澎湃新闻在采访时,医院专家正在查房,建议何咏梅先住一个疗程三个月的院。住的是半封闭的综合病室,需要家人24小时陪同。
“现在我也停职了,每天陪她。”屈中亚说。
而何咏梅则懊悔不已,“他要真有那事也就罢了,都是我害的啊!我现在彻底醒悟了,我对不起老公,更对不起五位姐妹。我竟然毫不考虑她们就发那个子虚乌有的东西,我真的错了。我现在内心真的很难过,度日如年。”
澎湃新闻联系到的保证书中所提五位女性中的四位,均表示,被这样无故“躺枪”,已经对她们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了严重影响,无论如何她们都要个说法。
稿源:( 澎湃新闻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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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开房|“不开房”保证书背后:精神偏执妻子的猜疑与刀逼(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