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田|张春田‖温热的乡土:齐寿的村庄 (组诗)


 张春田|张春田‖温热的乡土:齐寿的村庄 (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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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乡土:齐寿的村庄 (组诗)
文/张春田
关坪
风从庙咀梁的豁口
一波一波的吹
吹繁了背湾路的春光
吹薄了阳湾台的秋阳
那掠过大山坡的雁鸣
一声声揪址着我的心
水泉门的石碾盘上
岁月抖落的青苔
愈积愈厚
那眼孤寂的泉水
还是静静悄悄的暗涌
王家场已经荒废
滚过多年艰辛的碌碡
躺在蒿草中感慨着无奈的叹息
村口的老照壁坍塌成记忆
那棵祖先植种的老柳
因为阻挡村道的拓宽
被现代化的机械连根拔起
杂草越过墙头
青藤爬上屋檐
和村庄并肩的老坟茔里的古柏
侧枝又枯落了一层
关坪,我的村庄
每一次走过村道
我心头笼罩的荒芜
就又加厚几分
每一次离开
我和我的族人跪在祖庙的阶前
象一群迎风战栗的茅草
撑实了两把黄土,呼喊着
早出门,晚平安
就是这温热的乡土
牵挂着我的前世今生
铁佛沟
像一本翻开的书籍
一沟两面坡的村庄
就是纸页上的文字
石夹门挡不住流水
却关住了老旧的日子
逆水而行的脚步
踩不到往昔的硌石
这一沟的浅潭泥窝
装满了陈年旧事
水沟场的湾道
是村庄的第一道大拐
多少年爬上滑下的坡湾
溜出了村庄的息叹
黑鹰崖的黑鹰已消失多年
崖缝里遗落的翅羽上
还残留着半片蓝天
戏楼院的楼台坍塌
曾经震荡村庄的锣鼓
被一季一季的劲风
吹拂的逐年暗淡
生丑净旦的腔调
被时光消磨的愈来愈远
上背湾中台子前头园子
这些名字古色古香
也渐渐发黄
它们都是村庄的骨肉
与村庄血脉相连
铁佛沟
铁的锈迹被佛的慈悲擦亮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尊
熠熠生辉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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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寺新村
拖泥带水的脚步
终于走出了丛林
是易地搬迁还是生态移民
都是脱贫攻坚的春风摧开的花朵
在这个叫兴隆的村镇
开劈了一方天地
自打那面后寺新村的牌匾
在邻家的疆域竖起
注定就成了特区
是齐寿的标杆
既然是换新就去掉所有的陈旧
把杂七杂八的物什
还有那苦日子
都遗忘在大山里
那一排排漂亮的花园楼房
一条条整洁的硬化村道
以及那房顶的太阳能热水器
告别了昔日的烟熏火燎
只是少了羊咩牛吽的韵味
后寺新村的乡亲啊
当你们在热水中淋浴
在文化广场跳舞
挤进街头巷尾的嘈杂时
你们是否记得
叫高家梁,赵棱坪,庵子
垭豁,孙家河的自然小村
还有那些年走过的清水河谷
石门河水坝的波涛
盘土坡山底的凉水泉
十凹沟口的沙柳
以及在龙嘴山云雾深处耕种时
披在肩头的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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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崖
多少人来来往往
踏秃了石门套的青石
没有人留意
那福佑村庄的石猪和石鸡是否残缺
也没有人探寻或者倾听
那传说的美丽
更没有人知道
大桥子碥的那些白脖子鸦儿
是那天消失的
曾经,那吉祥的嘎嘎唱鸣
穿透暮云和着炊烟
落进村庄的黄昏
油坊磨的老油坊的水轮
转进了村庄的简史
那个从深山老林里
扛来千斤榨油圆木的力士
在村人口中漠淡了传诵
那深藏演义的废址上
更替的是一排排楼房
又一个响亮的名字喊出:
肖崖新村
倒盔山的风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