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晴说情感握住那份相识的感觉,去检起心涨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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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往事的回忆和咀嚼是生活之中的一种甜美享受 , 找出许多年来沉淀下来的情感 , 仔细品味 , 觉得更加芳酵 。 寄读江城已有许多时日了 , 寒假回归故里 , 看到某些似乎熟悉的东西 , 胸中便有一种波动在悄无声息地泛滥 。 于是我静下心来 , 握住那份相识的感觉 , 去捡起心海的贝壳;跨过年代的长河 , 去搜集记忆的菱角 。 村头公路上 , 几个读高中的学生荈车而过 。 县重点高级中学位于离家几十里路的县城 , 在那里读书时 每隔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 记得每次到了我回家的日子 , 奶奶 总是站在家门口 , 眼望着公路 , 等着我回去 。 回家呆一天 , 家里人总是围着我转 。 奶奶这-天最忙 , 每顿饭总是先问我想吃 什么 , 饭后又忙着给我准备带回学校去的东西 。 记得奶奶每次都塞得我的两个包满满的 。 每当这时候 , 我心里的满足总不如感动来得更强烈 。 回校的时候 , 尽管我不愿意 , 每次奶奶都要送我到村口 , 直到我走了一段路回头时 , 奶奶仍然站在那里 , 眼睛望着我 , 一动不动 , 只有头上的白发被风吹得乱飘 。 想到奶奶满脸的皱纹和并不壮实的身体 , 我心中一阵不安 , 禁不住已经潸然 。 探访亲朋 , 现在看来应该是颇为平常的事了 , 然而在昔曰幼小的心灵中所产生的是怎样的激动和惊喜啊?简直可以说成是一种震撼 。
【白国晴说情感握住那份相识的感觉,去检起心涨的贝壳】每次由妈妈带着去外婆家 , 总感到特别兴奋 。 对于整天在狭小范围内生活的孩子 , 外面广大的空间真是太新鲜、太吸引人了 。 只怕此时世界旅行也无法取代昔日的那份惊喜和满足 。记得每次去外婆家总不想再回自己的家 , 早晨醒来 , 睁开睡 眼 , 找回清醒 , 仔细看看畜己仍旧是在外婆家 , 心里总有一阵 的欢喜和庆幸 , 却又潜伏着一种不久还是要回家的不愿和无奈 。 即便住了多日 , 离时仍旧依依 。 这也许是孩子时代对陌生和新鲜的一种强烈的希冀 , 没有相同感受的人想象不出那种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 土地 , 依然是小时候感觉到的土地 。 土地 , 尤其是新翮泥土的气息足以醉人 , 那种气息纯朴、 真诚、芳馨、宽厚 , 使人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根于土地 。 幼时的许多甜美、安宁的感受都是与地联系在一起的暮色来后 , 人们忙完了一天的农活回家 , 舒适而自在地坐在农车上是那么的悠闲、那么的满足 。 牛马的脚步也让人感到安稳和踏实 。 村中时而响起的鸡叫、狗吠声 , 沣着袅袅的炊烟 , 显得那么的和谐而完美 。 街口的几位老人又已接着昨天的话题谈起自己这个部落内的话题 。 做熟饭的村妇正在呼唤、寻找着贪玩的孩子 , 处处都让人自在、舒适、放松 。 “此中有真意 , 欲辨已忘言 。 故乡的土地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功能 , 投入她的怀中 , 不管你有多少苦闷、几多酸辛 , 即使你满怀郁结和创伤 , 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 使你心平气和 , 心脾感到一片清新 。
在一片枣树的林畔 , 有三棵杏树 , 三棵桃树 , 那是从前村里的老光棍种的 。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 记得在孩子时代 , 果子尚未成熟时 , 我和伙伴们总是惴惴地来偷吃 。 每次看到老光棍在此一站 , 我们便只敢远观了 。 可 是果子成熟后 , 他总是全部都分给我们吃 , 自己一点也不留 。 只模糊地记得他看着我们吃的时候笑得很欣慰 , 很满足 , 还不时用手摸摸我们的头 , 目光中有夕阳般的暖意 。 现在这些树已经颇有些粗了 , 每年都结满了大大的、甜甜的果子 , 今日的孩子们仍然来吃 。 可是老光棍坟上的草已经青了黄、黄了青许多年了 , 也很少听到有人再谈起他 。 记忆中的贝壳很多、很多 , 正如余光中所说的那样——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 仅取几个漂出水面的菱角 , 珍藏起来 , 留待他日重温和享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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