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华强北 芯片倒爷永不眠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零态LT(ID:LingTai_LT),作者:胡斐,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2021年12月17日,早上8点17分。
我站在华强北步行街的路口。 除了养护路面的环卫大叔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其余的店铺还紧闭着大门。 此时唯一繁忙的店铺是麦当劳。 除了满满当当的叫号屏幕,三层摆满的外卖货架告诉老胡,华强北新的一天,正在开始。 差不多10点钟,步行街上的店铺纷纷拉起卷帘门,开始迎接新的顾客。
美妆、3C、半导体...这是外界给华强北打上的无数印象之三,同样也是近几年华强北的热门投机标的。不过,在半导体,尤其是今年以来史无前例的缺芯行情面前,这些所谓的“风口”实则不值一提。尽管这波前所未有的行情,造就了诸多有关财富自由的传说,但造富的传说正在远去,无数芯片从业者正一夜回到解放前。
真正的华强北 华强北,绝不只是一个地理概念。
从事芯片行业的阿飞告诉老胡,我所在的位置甚至算不上真正的华强北,“他们都是骗游客的,价格卖得很贵,真正的客人,都是批发。”他带着老胡来到了一个正对着明通化妆品市场的十字路口,并朝那个方向指了指,“从这条街往后,其实就不算华强北了。”

阿飞|华强北 芯片倒爷永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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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里的美妆市场也在去年迎来过繁荣,但因过于暴利被专柜品牌举报,在当地警方的数次清查之后,归于落寞(图:作者)
阿飞今年20岁,来华强北刚满两年。两年前,高一还没读完的阿飞,离开了北方老家,进入江苏的一家半导体工厂学习半导体制造工艺。当时他负责的主要产品,是电动汽车中控屏的PCB电路板。主力客户恰好是今年经常上热搜的某家美资新能源车企。
这类汽车配件,分为工业级、车规级等好几个档次,拥有相应资质的企业才能给相应的客户供货,自然品质也更高。虽然他所在的厂家并没有车规级的资质证明,但这家车企仍然选择他们作为供应商,理由之一是他们的成本:
比其他家明显更低。
有了行业经验的阿北,在一年之后离开江苏,来到了华强北。但此时他的身份,已经从半导体工程师,变成了销售芯片的业务员,用北京话讲,就是“倒爷”。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穿梭在华强北新亚洲电子商城和周边的几栋楼,从供应商那里取货,再加上合适的价格卖给需要的客户。无数的芯片行业从业者们,或是在上游,或是在下游,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超出这个链条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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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飞进的货,他也送给了我们一些芯片(图:作者)
这也让阿飞尝到了与他同龄人不同的金钱甜头。
阿飞举了个例子。比如他们从电视机厂商那里底价购入一批定制机顶盒,(这种机顶盒如果放在公开市场,是卖不出去的)华强北的芯片(半导体)从业者们,就会把里面可以用的一些芯片拆出来,装到另外一些小家电里面去。这个过程,文雅点的说法叫翻新,不客气一点,便是以次充好。而这种小家电,往往会在电商平台上卖出很低的价格。那些消费者以为他们赚了,实际上这些芯片的成本
只有几块钱。
而这,只是华强北芯片生意中的冰山一角。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数个类似芯片这样的行业,以极强的地域纽带组成的商业“邦联”,构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华强北。
宴宾客,起高楼 从今年3月份开始,大宗商品开始迎来史上最强的暴涨行情。有做大宗商品交易的朋友告诉老胡,一艘满载一万吨铁矿石的货船,从澳洲黑德兰港出发,在海上行驶十几天,抵达中国山东日照港时,这船铁矿的利润,便高达五千万人民币。
芯片的原材料,做晶圆的硅,行情同样从这个时期开始。高企的材料成本,未能预见的疫情,亦导致海外厂商未能及时调整产能规划——以上原因叠加,便造成了整个芯片行业的供不应求。而这恰好是阿飞这种二级芯片供应商们的春天。
他这样给老胡描述了暴利的产生——“你就把下游厂商想象成买演唱会票的观众,他们的供应商是大麦网这类票务商,我们是黄牛,芯片厂商则是出票方。”每开一场演唱会,观众自然会上票务网站买票,一票难求自然是常态。而门票早就被出票方给了票务商,而票务商们并不会直接把票放给观众,而是选择高价卖给华强北的黄牛们——门票的稀缺性,便是如此产生的。
对下游厂商而言,他们的生产线如果因为某一款芯片缺货而停止,带来的损失将会数以千万计。所以他们对芯片的需求亦不计成本——因此,芯片需求会直接反映给自己长期的一级代理商,而代理商的需求亦会如实反映给相熟的二级供应商。不过他面对的二级供应商数量,往往在几个到数十个不等,而这些供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