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那些在天猫“玩物立志”的年轻人

双十一这场消费盛宴的B面,有无数个刘光耀和赵葳。他们年纪轻轻,90后,甚至95后,学历不凡,有着笃定的志趣。他们看似“不务正业”,实则野心勃勃,赤手空拳地闯入商业世界,想要改变游戏规则。
对他们而言,这段经历与其说是创业故事,不如说是对人生既定轨道的一次“反叛”。做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对抗无趣与平庸。
95年的刘光耀第一次感觉“成熟”了,还是几天前的事。
11月1日凌晨4点30,他走出位于杭州城郊的办公室,打车回家。双十一的第一晚顺利地过去了。“好像下了一点秋雨。”中年司机说,刘光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陷入一种微妙的情绪里,“很平静,没有很兴奋,回家倒头就睡着了。”创业三年,Bosie开始像一家公司了。
刘光耀的身上有很多闪光的标签,山东高考文科第二名、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本科、清华金融学硕士。3年前的夏天,昔日同窗纷纷涌入券商、投行时,他选择逆流而行,蜗居在杭州城乡结合部的厂房里,开始鼓捣自己的服装品牌。
在天猫上,他并不孤独。差不多同一时间,赵葳从英国拉夫堡大学毕业后回到上海,在闵行区的工业园里,租下了一个破旧的仓库,开始创业。
今年天猫双十一,新锐品牌成为最大的黑马,拿下375个细分品类的行业第一,背后的创始人大多是90后。在这场商业盛宴的B面,有无数的刘光耀和赵葳。互联网打破了既定的秩序,极短的时间里,有人从锋芒渐露,完成了从0到1亿,挑战老牌巨头的转变,也有人两手空空,黯然离场。
“你玩英雄联盟吗?这也是一场游戏。我至今很难开口说自己在开一家公司,更像一群朋友一起做点喜欢的事。”对这些年轻人而言,这段经历与其说是一个商业故事,不如说是对既定轨道的一次“反叛”。做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对抗无趣与平庸。
“这是一条少有同龄人走的路”
在天猫开旗袍店之前,诸晶对旗袍知之甚少,这是“歪打误撞”出来的人生选项。
2015年,东华大学毕业之后的诸晶在一家瑞典奢侈品牌做市场公关,稳定而光鲜。一天,母亲决定带她去参加一场在虹口某家洋房里举行的旗袍聚会,她第一次接触到旗袍。
诸晶生于1992年,在上海长大,父亲做钢材生意,母亲是家庭主妇。在她的印象里,母亲是典型的上海女性,衣服总是熨烫平整、挂好,指甲永远都修剪得干干净净,喜欢逛衡山路和静安寺附近的商场。
为了参加这场旗袍会,诸晶特地去长乐路上的老裁缝店定制了一身旗袍。“粉红色的,真丝旗袍,为了加急,花了接近6000元。”尽管师傅的手艺精湛,但款式传统,那身旗袍在一次聚会之后,就被诸晶扔进了箱子底。
不过,她对旗袍的兴趣却日益浓厚,甚至萌生了以此为业的念头。彼时,她对品牌公关的工作萌生了倦意:“拿着一般的薪水,却要指导他人奢侈的生活,身边的这些人和事,貌似跟我有关,但是一切又跟我无关。”诸晶想做点更有“确定感”的事。
汉服热已经悄然升温,她隐约感觉,这些细分、小众的事物,或许是一个机会。
诸晶辞职,开始在淘宝店上创业。注册店名时,她正痴迷于白居易的几句诗:“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何须恋世常忧死,亦莫嫌身漫厌生。”对“槿”字念念不忘,试了很多不成功之后,索性输入了“槿爷东方”——通过了。
因为没有资金,也不被父母支持,她在长宁的工业园区里租赁了一间10平米的办公室,“只够放一张床,我经常自己在那里睡。”她的合伙人是两位大学同学。没有人懂电商运营,没有人懂市场,3个人既是设计师也是客服、搬运工。
立志|那些在天猫“玩物立志”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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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料、款式再到花色,他们进行大刀阔斧地改良,试图做面向90后、95后的旗袍。淘宝店开业20天后,槿爷才有了第一笔订单,顾客是一位台湾人。因为订单太少,他们几乎只做“高级定制”。诸晶抱着布料和图纸,去城隍庙附近的裁缝店里找师傅加工,完成了第一单。
“旗袍的从业者和消费者,鲜有90后。”没有同龄人,孤独,在很长时间里是诸晶最大的烦恼。最“惊险”的一次,她独自开车从长宁回浦东,因为疲惫睡着了,突然惊醒时,吓出一身冷汗。
孤独也曾是困扰赵葳的情绪。2018年4月,她从英国拉夫堡大学毕业后回到上海。她没有按照既定的方向,求职、面试、成为陆家嘴写字楼里的白领,而是在闵行郊区的厂房里开始创业。当时的想法很“单纯”,她发现初入职场的95后并没有合适的衣服,陪他们一起度过角色转换时的尴尬期——她倔强地认为,这是一个真实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