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崇祯帝处决袁崇焕,究竟是亡羊补牢,还是错杀忠良?( 二 )


【巡抚辽东袁崇焕奏:「奴子妄心骄气,何所不逞。我欲合西虏而厚其与,彼即攻西虏而伐我之交。我藉鲜为牵,彼即攻鲜而空我之据。我藉款愚之乘间,亟修凌锦中左以扼其咽,彼则分犯鲜之兵而挠我之筑。著著皆狠而著著不后。若锦失,奴又必以困锦之兵困宁,与中右一路乘胜而下即及关门……】——《明实录·熹宗实录》
但若定要说因为清军兵临北京、督帅便当以“欺君、误国”罪凌迟处死,因此袁崇焕被千刀万剐是罪有应得云云;则不免把大明朝当做了一个如大秦帝国那般的古典军国主义法家政权。
也不必说别人,单单就说崇祯帝的先祖,所谓的大明英宗睿皇帝朱祁镇,不但土木堡之战丧师辱国,葬送几十万大军;当了俘虏后,因为贪生怕死,给瓦剌军带路叫门,进攻大明的关隘和城池,完全丧失了最基本的民族气节。如此一个真正的卖国汉奸,为何非但不用去死,竟还能厚着脸皮复辟,竟还能杀害护国忠臣于谦于少保;而其子子孙孙竟还能君临天下百余年?
至于“君权至高无上,欺君便是该死”云云,这等鬼话,朝中饱食终日的大臣、书院读傻了书的腐儒说说便也罢了,无论古今的升斗布衣小民,本当嗤之以鼻。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论只不过是满清专制统治近三百年,通过戏剧话本小说竭力鼓吹的那套玩意儿,以之代替了华夏原有君臣之道。
君不君,则臣不臣,君视臣如草芥,则臣亦视君如仇寇!这才是真正的华夏士风,亦是从先秦至宋明,屡经专制君主打压而坚韧不拔的华夏道统、士人风骨。
我华夏文明汉家法度,向以春秋决狱,论心不论迹。「志善而违于法者免,志恶而合于法者诛。」更通俗的话:「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中华民族两千多年的优良传统如是。
当时之势,任事的方面大员夸大其辞,以增强皇帝与朝野信心,原属寻常之事。毛文龙曾上奏「二年之间有不平辽灭奴,复三韩之旧业,甘治欺君诳上之罪」,孙承宗亦云「只计及五年间究竟何如。倘臣言不当,立斥臣以定大计,无纡回不决,使全躯保妻子之臣附合众喙,以杀臣一身而误天下也」,后来杨嗣昌讨流民军、孙传庭战李闯时的夸口大言更是不用提了。是以袁崇焕「五年平辽」之言,不过与之类似。
从另一方面,在皇帝面前夸口,起码说明这些能臣干吏敢于任事,为迎合帝王和朝野的好大喜功、或说殷殷期望才不得不吹。若黄道周刘宗周那种当世大儒倒是不吹用这样的牛皮,以礼信为干戈,一死报君王,全自家气节便了。
更何况,袁崇焕当真得到他所要求的五年时间了么?做大事有波折有艰险本属寻常,可从皇帝到内阁,在后金军入寇后便急于找一个大员背锅,以平息京师众怒,只顾当下又何计长远?在清军还在城外,便先捉守军主帅下狱,时机选择更错得离谱,关宁军不顾而去直接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