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虎眼|孙其峰谈艺:胆与识缺一不可
孙其峰,当代著名画家,1920年1月生于山东省招远县。1947年毕业于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中国画科。曾先后从师于徐悲鸿,黄宾虹、李苦禅、王友石、汪慎生、溥松窗 、秦仲文 等名家。擅山水、花鸟、书法、篆刻,兼通画史、画论,自唐人张彦远倡导“书画同源”之说以后,书画兼精的艺术家,可以说是代不乏人,孙其峰就是一位书画都很擅长的艺术家,当我们观赏他的书与画时,便能感受到两者之间的交融和相辅相成。
传统画论要求“远看”要有“气势”(即整体感),“近看”要有“笔墨”(即细节笔墨组织),要气势与笔墨统一,整体与局部统一,笔墨服从气势,局部服从整体,最后取得“一气贯注之势”,如“天成”如“铸就”的一般。运墨的过程,也有气势与笔墨、整体与局部的关系问题,大胆落笔与细心收拾正是这种关系的概括。大胆落笔意味着殷殷和整体把握,细心收拾对笔墨的运用和局部的安排。所谓“收拾”,必须是在大胆落笔的前提下来收拾,也就是上面说的笔墨、局部服从整体气势。
作画要在“有意无意之间”,“有意”是指安排、组织、刻画的着意处,“无意”是指在效果上让人家觉得是无意的。或者说是“有意以处之,无意以出之”。“有意”过火,就是做作,做作的东西当然不自然。“无意”就是要求自然,要求没有人为气,所谓“浑如天成”。古人还有“无意为上”“不着意”等说法,都是“若似无意”、自然而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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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笔墨处是画,无笔墨处亦是画,有无相发,虚实相生,使观者但觉处处皆画,无复有纸。
画面的大关系,是由一切小关系汇总而成的,因此,在处理小关系时,都要从大关系来考虑,切不可把眼光局限在小关系上,因小失大,因局部失去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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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处世不可“打马虎眼”,但画写意画却可打马虎眼。例如远处某些看不清的景物,你“认真”刻画清楚,就会失真,最好用打马虎眼的方法处理,不信你试试看。
胆与识缺一不可。徒有胆而无识者,胆大妄为,终无大成。反之,有识无胆,因循守旧,或甘为造化之奴,终生不能自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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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实是国画中最重要的一对矛盾。实是矛盾的主要方面,但实得过了“当”,或把虚取消,就不成为画了。当前的不少作品,就把虚给取消了,使人看了喘不过气来,甚至感到是黑纸一张。
虚实在中国文化中是一对高层次的“相反相成”概念,是高度抽象的。兵家、医家(中医)也都用这对矛盾。具体到一幅幅,它可以是“有与无”“多与少”,也可以是“强与弱”“明与暗”,还可以是“疏与密”“聚与散”,也还可以是“详与略”“清与浑”等等。谁要版面强调某一方面(指过关的那种强调)纵然取得与众不同的效果,也只能是一幅失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