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 , 还有微微的鼾声融化在空气中 , 伴随着一阵阵特有的味道 。
“平常那么霸道 , 想不到睡着了还挺可爱的啊 。 ”
藤丸立香看着女孩的睡颜 , 一边偷笑一边自言自语道 。
刚想悄悄退出女孩家 , 藤丸立香的注意力就被摆在桌上的沙漏吸引了 。
虽然女孩再三强调他不准碰那个沙漏 ,
可人就是这样 , 越是被告诫不要碰 , 他就越忍不住要碰碰看 。
“……只是把玩一下而已 ,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 ”
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
沙漏只有半截食指大小 ,
看起来小巧玲珑 , 藤丸立香拿起它来自然也不费吹灰之力 。
就在这时 ,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
本该在沙漏下半部分的沙子 , 开始违逆自然法则 ,
一粒一粒回归到上方 , 看起来就好像是时间倒流了似的 。
“啊……”
立香还没来得及惊叹 , 脑袋就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
和疼痛一起出现的 , 还有无数他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
一幕又一幕 , 就像放电影般 , 全部在他的脑海里重现了 。
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震惊 ,
藤丸立香终究没能拿稳手中的沙漏 ,
本就是玻璃制品的东西 , 在和地板接触的一瞬间就分崩离析 ,
明明是个小东西 , 碎裂时的声音却大得惊人 ,
咚的一声 ,
宛如铅球落在地板上一样 。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少女 ,
“什么声音……”转头一看 , 看见了满头大汗的藤丸立香 ,
又一看已经四分五裂的沙漏 , 马上便明白了一切 。
“你还是碰了那个沙漏对吧?”
“……嗯 。 ”
立香没有否认 , 只是站在原地 , 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 ”
“你到底是谁?”
“呵呵……”女孩轻笑了一阵子 , 见立香仍在看着她 , 这才继续回答道 ,
“你既然触碰了那个沙漏 , 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有 , 我希望你能亲口说出来 。 ”
“是吗 , 那你听好了 。 ”少女似笑非笑地看向藤丸立香 ,
“我的名字叫……藤丸立香 ,
某种意义上来说 , 我就是你 。 ”
“……那迦勒底、异星神、整个世界都被剪定什么的 , 这些记忆都是真的?”
“是真的 。 ”
“……所以 , 你是想在消失前 , 看看由你亲手救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藤丸立香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 , 他却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
“你这不是很明白嘛 。 ”
相反女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 语气出奇得轻松 。
“不 , 我不明白!”
这样的感觉 ,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
邻居家的老爷爷也好 ,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罢 ,
他们为什么能够如此淡然地迎接这糟糕的结局?
“我不明白 , 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
为什么你愿意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
……你这不是完全没有得到回报吗?”
宛如他当年询问那个老爷爷一般 ,
这一次的他 , 知道了女孩过往的一切 ,
因此更觉得心痛 。
“谁说没有——”少女的微笑重新有了温度 , “能亲眼看到玛修还有大家在这个新世界里幸福快乐地活着 , 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 ”
说这番话时 , 女孩的身上没有了前几日的霸道 , 也没有了刚才的冷漠 ,
提到玛修时不自觉露出的温柔腼腆 , 让男孩终于确信了 ,
啊 , 原来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 。
“你既然看过我的记忆 , 就应该能够明白我说的话吧?”
少女笑吟吟地看向另一个自己 , 没有怨恨 , 也没有不甘 。
但少年仍是固执地摇着头 ,
“不 , 就算这样 , 我还是不能接受!”
他从来不觉得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牺牲一切是对的 ,
既不想为了别人牺牲一切 , 也不愿意别人为他牺牲一切 。
“欸 , 你不能接受吗?”
女孩似乎没有想到男孩会这么固执 , 有着困扰地看向他 ,
不过她很快又想明白了 , 笑着说道 ,
“不能接受吗?那也没关系 , 这是你的人生 ,
你想怎么活都可以 , 没必要继承我的意志 。
……不过我相信 , 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 ”
铛铛铛——
附近明明没有钟楼 , 藤丸立香却听到了钟声响起 。
“哎呀 , 看来时间快到了 ,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
你就别在这里待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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