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的奇妙冒险》——荒木飞吕彦的冒险

如果对《JOJO的奇妙冒险》(以下简称JOJO)追根溯源,我们可以知道这是一部“主题先行”的漫画,而主题就是“人类赞歌"。在《荒木飞吕彦的漫画术》中,荒木老师解释开始连载时,祖父恰好离世,这让他“想把这部作品打造成传承的故事”,而后发行第一本单行本时需要写作者奇语,于是“灵机一动,就写‘人很了不起’好了!”,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这个主题依然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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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谈论JOJO仍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如果我们需要去寻找8部JOJO的“分水岭”,我们会发现每一部都是一个分水岭,每一部都有所改变和创新,最终我们只有根据世界观把前两部划分为“波纹时代\",把前六部划分为旧世界(或者按我自己的感受,第五部是一个分水岭)。当别人问起来“这漫画讲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实在难以说清,只好回答:“讲的是人类赞歌。”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变与不变,造就了JOJO几十年来依旧不减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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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放在哪里,JOJO作为一部漫画都是特别的存在,它的特别在于“平衡":它平衡了艺术与商业,平衡了美术与文学,平衡了老派与先锋,平衡了漫画家和漫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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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表层的意思来说,JOJO的读者都知道JOJO既可以代表日本漫画参加卢浮宫浸画展览,也可以和各种时尚品牌合作杂志封面和宣传图。这些都是对荒木老师和JOJO的认可肯定。但JOJO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少年连载漫画,为了保证“卖的出去”,不可避免要顺应当时的商业要求,这种机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荒木,可也正是因为这样,JOJO的每一次突破,对于读者,对于荒木老师自己而言都是一次奇妙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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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队的夏天》里张亚东说:“歌曲可以分成两种,一种从音乐中来,一种从文学中来。”那么类比一下,漫画也可以分为从美术中来和从文学中来。在我的眼中,荒木飞吕彦是前者,我所喜爱的另一位漫画家松本大洋是后者。JOJO漫画的美术风格在很大程度上比它的故事内容和精神要夺人眼球。荒木从各种东西方古典艺术,现代艺术——包括古希腊雕塑,文艺复兴艺术,浮世绘以及印象派以后的现代艺术中汲取灵感(实际上也包含了很多电影和音乐,不过在此只谈传统美术),形成别具一格的JOJO画风”和"JOJO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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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同时也不能够忽视,这些艺术背后传达出来的某些理念想法也默默影响着荒木,影响着JOJO。围绕着人类赞歌的主题,荒木在完成了预计的三部JOJO后,画了较为轻松的第四部,往后接连三部“急转直下”,五六七部不仅渲染上了一层西方古典艺术的宗教色彩,也显示出荒木的思考,于是,我们可以从古希腊悲剧的角度,从存在主义的角度,或者用一种文学的眼光去看JOJO,它变得更加厚实。这时候我们可以说JOJO不是一部外强中干的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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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老派与先锋,往往会表现出奇妙的一面—你既可以看到作者恪守着几十年不变的主题和商业漫画的规矩,又能看到他在这样的框架中做出许多“出格”的举动:从最开始让外国人做主角,再把主角画死,到后来一定要让女性作为格斗漫画的主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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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中传递出老派的思想和先锋的表达,同时也有先锋的思想和老派的表达,而荒木飞吕彦就像是滴在纸上的墨水,不断向外延展,从不回头,但晕染开来你会发现,圆心从没有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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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平衡往往意味着妥协和割舍,先前提到的所有内容,其实都包含着荒木和编辑之间共同的商讨和妥协。当年荒木飞吕彦与编辑之间的“斗争”如今也成了读者的笑谈,如果没有荒木和编辑各自的让步,JOJO可能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作为当代“业界劳模”,荒木能连载至今,有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JOJO的魅力,我们可以说这种种的“平衡”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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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老师将近60岁了,对于大部分人类而言,这已经不算是年轻的数字了,但对于荒木飞吕彦,我相信是个例外,荒木飞吕彦关于JOJO的冒险还会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