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社恐”獐决定去闯荡世界

在上海 , 一只''社恐''獐决定去闯荡世界 。 视频拍摄:巩汉语剪辑:王纪民
又傻 , 又笨 , 又冷 , 又孤独 。
我的老朋友陈珉教授常常这样描述我们獐家族 , 很''无语'' , 但好像也确实如此 , 我们大都独居 , 有点社恐 , 常常自闭 。 没办法 , 天性使然 。
我们是著名的上海''土著'' , 几千年来扎根于此 , 却在过去百年间销声匿迹 。 再度''引入'' , ''社恐''的獐家族 , 不得不担负起种群延续的使命 , 闯荡野外 , 适应未知的世界 。
起源远古
一只“社恐”獐决定去闯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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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本文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说起獐家族 , 可是''有点东西'' 。
我们从新石器时代一路走来 , 家族庞大 , 很长一段时间内 , 整个黄河流域都有我们的足迹 , 后来因为气候等因素变化 , 才逐步转移到长江流域等地 。
人类和其他天敌的捕猎 , 给我们带来不小的生存压力 , 但谁让人家食物链上的位置比我们高呢 , 好在獐家族还是以强大的繁衍力和适应力延续至今 。
一只“社恐”獐决定去闯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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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值之一块 , 在我们身上一直是个迷 。 在古代 , 人类用''獐头鼠目''形容相貌丑陋 , 把我们跟老鼠相提并论 , 多少有点伤自尊 。 到了现代 , 可能因为属于鹿科 , 沾了''麋鹿''''梅花鹿''等鹿界高颜值代表的光 , 不少人上来就把我们叫做''远古精灵'' , 也有不少游客看到我们直夸''好可爱'' 。
在我们家族 , ''雄竞''(雄性间的竞争)是很激烈的 , 獠牙便是武器 , ''长牙如匕'' , 可达8cm 。 吃东西时 , 雄獐的獠牙会倒下来 , 避免碰坏 。 当你看到我们的獠牙立起时 , 也就预示着一场求偶大战即将上演 。
我们还有很多''花名'' , 土麝、香獐等 , 被认为是最原始的鹿科动物 , 也是著名的食草系动物 , 很早就活跃在中国东部和朝鲜半岛 。 1870年 , 我们还被被引入英国 , 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 在中国 , 我们被严禁猎捕 。
有据可考的 , 我们家族最早踏足上海可能要往前追溯大约6000年 , 人类在青浦崧泽遗址的出土的化石中发现了獐牙 。 遗憾的是 , 大约100年前 , 獐种群从上海消失 。 直到2006年人类启动''重引入''项目 , 我们才回归本土 。
社交恐惧患者
好吧 , 我摊牌了 , 我是重度社交恐惧患者 。
一只“社恐”獐决定去闯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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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 , 陈珉带了位采访人员来到上海浦东华夏公园的獐园 , 这是一片面积近5000平方米的林地 , 生活着五、六十头半野放状态的獐 。
陌生人的到来 , 让我们这个小群体有点紧张 。 本来倚着树休息的獐A , 看到来人 , 慌忙跑到獐园对角线到另一头;獐B更夸张 , 老实卧在草丛里其实谁也看不到 , 但他还是应激似的跳了起来 , 顿时吸引全园目光;獐C大胆地站在距采访人员十米左右的地方 , 但一动不动 , 显然不怎么''放得开'' 。 于是 , 人类不得不拿出3台望远镜来观察我们 。 我们可能是最''怂''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了 。
''敏感且孤僻'' , 陈珉总是这样描述獐 。 这里要介绍一下我的这位老朋友 , 陈珉是华东师范大学生命科学系的教授 , 长相温柔 , 对我们也关怀备至 。 她研究獐有二十多个年头 , 经历了我们几代獐的生老病死 , 有人类称她是''獐妈妈'' , 所以对于她的很多说法 , 獐家族内部都是持认同意见的 。
''采访人员说他看到我和其它几只獐在一起厮混?''
这里需要澄清一下 , 我与别的獐走着 , 只是凑巧我们在同一个地方 , 步行速度相近 , 这有基因的成分 , 也有地利的原因 , 但骨子里我是不想跟他们交流的 。
''社恐''属性对我们来说 , 有时候是种保护 , 会让我们对可能面临的''危险''敬而远之 , 但有时也会产生悲剧 , 比如 , 如果遇到天敌 , 惯于独居的獐是无法集体战斗的 , 所以结局往往不尽''獐''意 。
有时候 , 外界环境的变化与刺激也会让我们产生应激反应 。 我记得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初夏 , 明明还是下午 , 天色就已经黑压压的 。 华夏公园内 , 一只獐妈妈 , 我们暂且叫她小花 , 在怀孕6个月后迎来产期 。
草场的围栏旁 , 有人类发现了小花 , 小花也察觉到了人类 , 或许是雷雨 , 也或许是陌生人类的原因 , 小花产生了应激反应 , 抛下两只刚出生的獐宝宝就离开了 。 刚出生的幼獐无母亲照料 , 又加上雨水很可能导致幼獐失温 , 人类研究者进入草场实施救助 , 我看到他们把其中一只幼獐抱回了人类居所 , 后来听说他们给幼獐取暖 , 用羊奶粉喂养 , 但最终没能把幼獐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