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名显赫的宁国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倒是柳湘莲有一句话说的一针见血:“你们那东府里,除了门口的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这一句话,直羞得贾宝玉面红耳燥,但也让贾宝玉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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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宁国府中,本来就是这样一幅乌烟瘴气的样子。贾珍作为宁国府的当家爷们儿,领着头胡闹,差点把宁国府翻了过来。他的儿子贾蓉,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虽然宁国府中脏乱成这个样子,贾蓉却身处其中,而不自知,反倒曾经意欲用四个字,为宁国府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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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贾珍父子从皇陵回来,在铁槛寺为贾敬守了一会儿丧。贾珍就派贾蓉回家去,料理停灵之事。贾蓉巴不得一声儿,因为家中有他的两个年轻美貌的姨娘在。贾蓉见了尤氏姐妹,先是笑嘻嘻地出言戏弄,然后是滚在怀里求饶,继而是跪在炕上装模作样。连丫头们都看不下去了,道:“热孝在身上,老娘才睡了觉,她两个虽小,到底是姨娘家,你太眼里没有奶奶了,回来告诉爷,你吃不了兜着走。”贾蓉便撇下尤氏姐妹,搂着丫头道:“我的心肝,你说的是,咱们馋她两个。”丫头们急得慌忙推开他,恨的骂道:“短命鬼儿,你一般有老婆、丫头,只和我们闹。知道的说是玩,不知道的人,再遇见那脏心烂肺的,爱多管闲事嚼舌头的人,吵嚷的那府里谁不知道?谁不背地里嚼舌根?都说咱们这边乱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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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们的话,根本没有引起贾蓉一点羞惭。他反而大言不惭地笑道:“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都够使的了。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厉害,琏二叔还和小姨娘不干净呢……”“脏唐臭汉”这四个字,就是贾蓉为宁国府开脱,意欲为宁国府遮丑。其实,封建制度之下,对女人的严苛要求,是从宋代的程朱理学诞生之后,才开始的。在汉代和唐代,对女子们的要求,远远没有后来的刻薄,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开明。不过,在汉代和唐代,也确实有很多让人难以接受的风流韵事。“脏唐臭汉”这四个字,倒也不算太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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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两个比较强盛的朝代做“榜样”,贾蓉自然觉得宁国府中的那些事,根本算不了什么。然而,他却也因此而出卖了荣国府中的一桩丑事——琏二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贾赦,也是一位只知道和小老婆喝酒的主儿,为此,连贾母都很嫌弃这个儿子。贾赦的房中,姬妾众多。第六十九回,作者更是很直白的写出,“因贾赦姬妾、丫环最多,贾琏没怀不轨之心……如秋桐辈等人,皆是恨老爷年迈昏愦,贪多嚼不烂的,留下这些人做什么?因此除了几个知理有耻的,馀者或者与二门上小幺儿们嘲戏的,甚至于与贾琏眉来眼去私相偷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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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荣国府中,比宁国府中也根本好不到哪儿去!贾蓉意欲替宁国府遮丑,却漫不经心地暴露出来,荣国府的贾赦和贾琏父子之间,也是一样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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