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其大女儿出生,仍是贫农。因为没有钱,处处都拮据,马主任老婆怀二胎时,身体十分虚弱,常常闹病,一但老婆病了,没有办法,马主任赶快将其送回娘家,女儿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在娘家是不会受委屈的,待病看好了,马主任又将老婆接回家里。
马主任常对我说:“只要家里有盐,日子就好过,醋可以用包谷兑换(那时私人酿醋常在村里以粮兑换,盐必须从商店买)。有一天,马主任在城里看到熟红薯卖得挺俏,于是,灵机一动,买了一袋红薯回家,洗净,蒸熟,用红系笼盛了拿去城里卖,虽赚钱甚微,总算手里能有几个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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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散队的时候,马主任除了自己应分承包地外,又承包了村上几十亩略带碱性的弃耕地,他挖掉了地里的荒草乱藤,精耕细作,种棉花,种西瓜,几年下来,非但脱了贫,还攒了些钱。之后,又在黄家公路边种瓜,还去了沙苑,承包土地,种植西瓜。慢慢的,富起来了。当时奶牛饲养初露头角。虽投资大,但赚钱快。马主任心动了,倾其所有,投资养牛。他是本地区第一家奶牛养殖户。每日清晨,天未犯光,两口子就忙活开了,喂牛,垫圈,挤奶,卖奶。日日忙碌,日日进钱,事事遂心,财源滚滚。这段时间,马主任家里盖起了门房,楼板房和厦房。
记得那年春节,马主任第一个在村里穿上西服和皮鞋,他老婆第一个烫了卷发。后来奶牛要掉价,马主任断然将奶牛全部卖掉。这时候,改革开放已经好些年了,农民慢慢的都富起来了。家家都在把旧土木结构的老房子换水泥楼板房。但新式房的楼板很难上,老办法上楼板用人吊,一块楼板六、七百斤,不但难吊,也很危险。马主任瞅准这个机会,买了一台电葫芦,专门为人上楼板,既省力,又安全,生意十分红火。
慢慢的,民房保和了。该换房子的人家大多都换新了。未曾换房子的人家,有的在城里买了房,家里就不换了。这时候,人也都富了,出行工具,由原来的自行车,换成了摩托车,有人甚至买了小车,大货车,蓝牌的,黄牌的跑运输,做生意。是车都得用油,非但汽油、柴油,机油用量也很大。马主任又瞅准这个机会,毅然决然地卖掉电葫芦,在县城文殊塔下租了几间门面房,专卖机油。招牌赫然横题“润滑油世界”。门面虽不算大,生意却轰轰烈烈,如火如荼。笔者也曾对其赞云:
文殊塔上瞰全城,文殊塔下车如龙。
润滑世界谁知名,机油大王马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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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主任有钱了,但他忘不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有一天叫笔者进城一趟,说是:“伙计,洗个桑拿”。笔者当时尚不知“桑拿”究为何事,听说洗澡,因笑道:“在家一盆热水足矣!”马主任亦笑道:“走吧!开开洋荤”。这是笔者第一次洗“桑拿”,因题诗以志:
细雨温软柔如抚,误听水声似人语。
淋漓初出桑拿屋,爽洁曲尽后生手。
心逐古今翻新意,身从俯仰似耽酒。
羞颜未询鄙陋否?遍聚裸狂如此丑。
也许是乡下人没见过大世面,偶然亲为,心中之惊叹吧。
马主任做事从来没失败过,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大胜而归。一次,笔者问其奥妙,马主任爽然道:“其实我也没窍,只是瞅准机会,快速出手,无论成败,都要果断。但记着,好事只有一次,不能反复。古人云:“得意不宜再往”。大概就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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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主任四十大寿,因其伯父健在,他的华诞不可大过,所以,只邀了几个朋友,大多皆老板,只有我是农民,这几年,日子过得也不景气。老墙老房,瓮牖绳枢,出门也无象样衣服。我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儿子最小,因爱之如宝。听说要吃席,非要跟着去,拉着自行车不让走,大女儿拿着小棍赶着打,他妈妈笑着左挡右挡。我心里十分难受,一路走,一面想:今日所至,皆是大款。惟独在下,一介贫夫,未达寿堂,先为自惭形秽。哀叹所至,吟而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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