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山歌之取材,完全源自生活,基本上为两大类:情哥或劳作歌,多咏叹,多幽默,多智慧,说崇明岛上垦拓先人为极具语言天赋的智者,不为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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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山歌中的情歌,也许流传最广、时间也更久。很多我小时听过,如今文字无法表达的男欢女爱的山歌直接写男女交媾、极俗又得俗极之雅,是人类歌颂生殖文明之流风余韵。有的情歌出人意料,又让人不能忍俊,比如《打煞黄狗养雄鸡》。黄狗看家护院,母鸡下蛋挣钱,女主人却因何打死黄狗而偏养雄鸡?你侧耳听就明白了:日落西山渐渐低/打煞黄狗养雄鸡/黄昏郎来呒狗咬/五更郎去雄鸡啼!为幽会也,为郎来去之安全也,原来如此。还有一首山歌唱十二个月中的蔬菜、瓜果:正月荠菜雪里青/二月菠菜绿茵茵/三月芹菜水淋淋/四月生菜吃不停/五月黄瓜沿街卖/六月茄子紫晶晶/七月辣椒满树挂/八月冬瓜地上滚/九月茭白水样嫩/十月萝卜水灵灵/十一月白菜家家有/十二月胶菜满地堆。这一首山歌,不仅唱出了一首真正的崇明田园诗,而且还揭示了艺术与生存的同根同种,妙哉!而相传千百年的荠菜馄饨,至今仍是崇明人的最爱,崇明岛的美味!
崇明山歌,那是由崇明农人之口,向着天空绽放的、带着涛声海韵、泥土芬芳的花朵。
是为序。
2011年7月于北京
(本文摘自《中国崇明山歌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1月出版)
资料:东方学习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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