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带走了「中国的萧邦」:钢琴大师傅聪伦敦染疫过世


新冠病毒带走了「中国的萧邦」:钢琴大师傅聪伦敦染疫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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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位在萧邦国际钢琴大赛获奖的华人得主、素有「当代钢琴诗人」美称的音乐家傅聪,28日因感染新冠病毒在英国伦敦逝世,享寿86岁。傅聪过世的消息由波兰萧邦协会率先披露,因为傅雷20岁赴波兰学琴,1年后(1955年)夺得第5届萧邦国际钢琴大赛第3名与马祖卡特别奖。波兰是萧邦祖国,波兰萧邦协会对这位「中国的萧邦」推崇备至,第7届萧邦钢琴大赛首奖得主阿格丽希则说,「傅聪的离开标志了萧邦传统翻过了极为重要的一页」。
1934年出生于上海的傅聪出身文学世家,自幼就展现音乐天分,7岁半就开始学琴,9岁师从意大利钢琴家梅百器(Mario Paci)。他的父亲傅雷是知名翻译文学家与艺术理论家,傅雷译作广泛,包括屠格涅夫的散文诗、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伏尔泰的《老实人》等众多名家作品。傅雷对两子傅聪、傅敏家教极严,却又父爱至深,其家书由傅敏整理成《傅雷家书》。2013年,傅聪将父母骨灰终于迁葬上海老家。
新冠病毒带走了「中国的萧邦」:钢琴大师傅聪伦敦染疫过世】「傅聪三岁至四岁之间,站在小凳上,头刚好伸到和我的书桌一样高的时候,就爱听古典音乐。只要收音机或唱机上放送西洋乐曲,不论是声乐是器乐,也不论是哪一乐派的作品,他都安安静静地听着,时间久了也不会吵闹或是打瞌睡」傅雷
傅聪因为早年在欧陆学琴游历,当傅雷在中国被划归右派后,傅聪曾被要求「立刻回国」,但他在波兰毕业后却移居伦敦,并未遭遇文化大革命的迫害。他在国外曾与曼纽因(Baron Menuhin)、巴伦波因(Daniel Barenboim)、郑京和等知名音乐家合作。傅聪也曾担任萧邦国际钢琴大赛(1985年、2010年)、比利时伊莉莎白皇后国际音乐比赛的评审,他的独奏音乐会更超过2000场,演奏足迹遍布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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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傅聪才回到中国。除了参加父母的平反大会,也在中央音乐学院举行音乐会。此后傅聪几乎每年都会回中国演奏、讲学,也曾多次来台湾演出。今年12月27日,傅聪罹患新冠肺炎的消息,据他的学生、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教授孔嘉宁转述,傅聪已经住院两周、病情不容乐观,一周前肺部情况恶化,但还不需要用上呼吸器,没想到傅聪28日就不幸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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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萧邦协会(Fryderyk Chopin Institute)将傅聪逝世的讯息放在网站首页,阿根廷钢琴家、第七届萧邦国际钢琴大赛首奖得主阿格丽希(Martha Argerich)除了表示哀悼,更表示是傅聪教会世人感受马祖卡(Mazurek,原为波兰民间舞曲,经萧邦等人发展,成为古典音乐曲式)、以及理解萧邦的伟大,但与最能演绎萧邦伟大之处的音乐家与哲学家终须一别。
有“钢琴女王”之称的阿格丽希(Martha Argerich)曾被问及如何演奏如此困难的音乐并能掌握细节,她回答:“答案就在中国钢琴家傅聪的唱片里”。阿格丽希与傅聪两人后来成为忘年之交。傅聪曾经在来台采访人员会上表示:“现在很多年轻人动不动就说:我的风格如何如何,但我一辈子没说过这样的话,因为在钢琴世界里,没有傅聪,只有音乐。”
傅聪表示,“在音乐世界里,我不是成功者,而是永远的探索者。当音乐家永远是孤独的,因此也需要耐得住孤独”。曾担任许多国际钢琴大赛评审的傅聪甚至严厉表示,评审就应该要能辨识出参赛者真正的艺术才华,而不是选出一个个没有个性的“完美庸才”,“现在为了得名,选手讨好评审,反而以评审的口味演奏。这算是哪门子比赛?说得难听些,这是卖淫”。
晚年傅聪在音乐路上也始终精进不懈,他每天7点起床,9点半练琴。但他却饱受肌腱炎之苦,练琴与演奏都必须带着黑色手套取暖。傅聪曾说,自己的手指上其实都贴了膏药,只有尽量保暖,血液才能流通。傅聪也曾表示“我花那么多功夫练琴,就是因为手受过伤,手指条件不太好。”但光是手指在琴键上跑得飞快,不知所云也没有意义,“钢琴还重视音色控制、层次变化,这不是技巧,而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