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关中农村古同州的沙苑腹地。冬日回乡,顺路看了看老屋,风中坠落的黄叶,垮塌的围墙,残破的房檐,荒凉的院落,历经五十多年的风雨浸蚀,遂有“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一念及其,想起了我的伯父。
伯父,村里人都叫他“思侃”,谁都知道,他是个苦命的老头儿,他于十多年前溘然离世。听父母亲讲过伯父的故事。所以,在我的记忆中,伯父曾在彭德怀的部队当过兵,曾在铜川的王石凹煤矿下过井,曾在农村饲养室的麦草堆上打过地铺,曾在村外的砖窑厂出过苦力。他丧偶后一生无儿无女,他一生没进过一次医院,他一生斗大的字一个不识,他一生孑然一人,老实巴交,卖力干活,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民。
伯父是父亲的大哥。听母亲说,伯父脾气暴躁,年轻时候他曾结过婚,有过孩子,妻子在月子里被他气得病倒,后来一命呜呼,他的孩子也因病夭折,一辈子便没有再续断弦,而是与我们一家人相依终生。
【 【武德平随笔】想起伯父】伯父一生勤劳节俭。他不分昼夜在地里浇水,他用架子车载着仅有四五岁的我,去百里外的蒲城、澄城等县拉煤、运包谷,他在生产队里割麦、撸柴火,他端着老碗蹲在地上吃饭、“舔碗”,他年纪大了干不动活儿时在大门口的墙角下与村里的老人们晒太阳、唠嗑儿,他在八十三岁时生病后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一天天地消瘦,一天天地气息萎靡……一个个镜头历久弥新,一张张画面记忆犹新,一件件往事翻陈出新。
瓜熟蒂落。人,熟透了,也是灵魂的陨落,便悄无声息地去了另一个世界。今年“疫情”肆虐,在全球尚未退却。敬畏自然、珍爱生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成了我们每个人的共识。
编辑:梓铭
来源:作者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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