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堂主观展记九鼎|朱骏声|冬至|素梅

□老胡
北上，过松江。松江恰有“云间三友”书画艺术特展，故弃车前往一探。
晚明莫是龙、董其昌、陈继儒皆为松江府华亭人，华亭即今松江，松江也因为这三位好“基友”而增添了不少人文逸趣。董其昌书画艺术博物馆以“云间三友逸笔丹青”为题，举办“董其昌、陈继儒、莫是龙书画艺术特展”的确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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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展记
《云间三友逸笔丹青——董其昌、陈继儒、莫是龙书画艺术特展》
展期：2020.12.15—2021.3.15
展馆：董其昌书画艺术博物馆
博物馆身处醉白池公园内。醉白池的历史，如果从其最早的主人宋代松江进士朱之纯算起，已有900多年的历史了。董其昌也曾是这个园子的主人，“醉白池尝为董思白觞咏处”，我想这里少不了他与陈继儒咏诗泼墨的身影。将博物馆建于其中，倒也恰当。不过，如今举目一望，几度兴废，哪里还有明人的味道。惟一可以觞咏的，也许就是“四面厅”前的这一株古樟树，不知是否为董思翁手植？就像我们去苏州拙政园，每每都要祭拜一下文氏手植的老紫藤，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行前读推文，知此次展览的主体乃是借自上海博物馆的十二件原迹。心里早有思量：展品数量不多。这也是当下许多县市区级博物馆的痛点，硬件一流，但馆藏“羞涩”，很难办一流水准的展览。但一入展馆，还是让我有些惊讶。主办者的确是用了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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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书画艺术博物馆就隐藏在这条小路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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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前，“松江三友”书画艺术特展的海报。
展览借助图表、文字、动画的方式，以“三友”交游为线索，呈现了三人的艺术成就以及松江地区的艺术发展脉络。
如果对“云间三友”想要有一个概况性的直观了解，此展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惟一让人遗憾的便是展品的不足。十二件作品，主要是册页，惟一的大作品是陈继儒、董其昌《雾村图、仙坛记书画合璧》。但私以为这是一件可以商榷的作品。同好者有兴趣，可以前往一观，并与上海博物馆“中国历代绘画馆”目前正在展出的《董思翁仿巨然陈眉公题小辋川合璧》卷作一对比，再作探讨。
展厅人少，我来回细观，也用了3个多小时。因为同时展出的主要还有30余件台北故宫博物馆所藏董其昌作品复制品。
2016年，我与台北故宫的董其昌大展“完美”错过，甚为可惜，此次就算是阅览原尺寸高清大图了，这里有大开门的作品，如《夏木垂阴图》；也有需要再推敲的作品，留待以后有机会再见原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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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展览环境很适我意。
对董其昌的关注度，自上海博物馆《丹青宝筏》展之后愈热。但董其昌确如一道浓雾后的风景，打开窗之后往往还是看不清。
某家当年见启功先生说，我花了三年时间研究董其昌，终于有点懂了。启先生说，我研究了三十年还不懂。
个中味道大家可以体会下。对董其昌，我总有一种感觉：有点懂了，过一段时间好像又不懂了。美好的愿望是自己能够在否定之否定中进步吧。老董不好懂啊。
这同样反映在拍卖市场。
你可以对着一件董其昌讲得头头是道，但未必见得你懂。今年秋拍嘉德古代书画日场有一件董其昌的《画禅三绝》卷颇能说明些问题。这件作品在嘉德官网中显示是“不成交”，在雅昌官网显示是“流拍”。有一种可能，大家对这一件作品的真伪可能存在不同意见。但这件作品到底是真还是伪呢？其实启先生在后纸的长跋中讲得明明白白，可惜不少人没读或者没读懂。
启先生对画作避而不谈，专论行书之美：有“平淡天真之趣”。又详考《送阮黄门圆海省觐南归》一诗，作出董其昌作此诗时，阮大铖“犹足为善”的结论，意思是说这个时候的阮大铖还没堕落成奸臣啊。最后评价：此诗作“岂独翰墨之美为足玩乎”？这样好玩的董其昌一行一楷的书法作品，又有启先生长跋“加持”，在近期拍卖市场还是不为多见的。可惜无人得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