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微贱的鸳鸯,却是红楼梦中唯一没有啥病态的女子( 二 )


出身微贱的鸳鸯,却是红楼梦中唯一没有啥病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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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信任她、倚重她,也听从她的建议,把她当成了精神依靠,是给予她最大的尊重。在贾母跟前,她虽为奴才,却更像一个不可或缺的助手。尤氏在贾母处吃饭,米饭不够,鸳鸯就命人“既这样,就去把三姑娘的饭拿来添也是一样”,尤氏不愿给人添麻烦,就说“我这个就够了,不用取去”。鸳鸯却说“你够了,我不会吃的!”这时候,下人媳妇们才忙着去取。这事,在尤氏是不愿给人添麻烦。但是也正是这种好脾气宽纵了下人,所以宁府上下乌烟瘴气,没人守规矩,尤氏自己也没什么威信。而在鸳鸯,却正是严格要求大家遵守秩序,维护尤氏作为贾府主人的尊严。中秋赏月,鸳鸯计算着时间给贾母送衣物,并劝她早点休息。贾母先是老小孩一样的娇嗔“偏今儿高兴,你又来催。难道我醉了不成,偏到天亮!”接着却是顺从的穿戴好,并很快就回去歇着了。刘姥姥进大观园,鸳鸯和她约定方法,逗大家开心,凤姐默许,李纨觉得不妥,说她淘气,鸳鸯说“很不与你相干,有我呢。”“有我呢”,三个字,如同她叫下人去拿饭和催贾母早休息一样,反映出鸳鸯的贵气和主人意识。身为下人,她说话的态度和主张却完全没有奴像,既有担当,又在自信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出身微贱的鸳鸯,却是红楼梦中唯一没有啥病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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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生日,邢夫人借事情当众给凤姐没脸,王夫人和尤氏一个姑妈一个嫂子不仅不帮忙,反倒看热闹不嫌事大。是鸳鸯私下打听清楚,告诉了贾母实情,还当着李纨、探春等主子和一众家下人管事的为凤姐说话,“为人是难作的:若太老实了没有个机变,公婆又嫌太老实了,家里人也不怕;若有些机变,未免又治一经损一经。如今咱们家里更好,新出来的这些底下奴字号的奶奶们,一个个心满意足,都不知要怎么样才好,少有不得意,不是背地里咬舌根,就是挑三窝四的。我怕老太太生气,一点儿也不肯说。不然我告诉出来,大家别过太平日子……”连探春都称呼凤姐为“凤辣子”,只有鸳鸯能看见她的委屈,也理解她管家的难处,暗暗弹压威慑那些管家奶奶们,又给大家留足了余地。难怪,以泼辣狠厉著名的凤姐,对于鸳鸯她却有惺惺相惜之情。琏凤夫妇因为家里财政紧张,偷偷跟鸳鸯借贷,被人知道了,凤姐就担心“怕的是小人趁便又造非言,生出别的事来……在你琏二爷还无妨,只是鸳鸯正经女儿,带累了她受屈,岂不是咱们的过失。”作为一个丫头,和当家奶奶在背后相互体谅、为对方着想,两人堪为知己矣。作为一个年轻有魅力的女孩,与贾琏接触,善妒的凤姐,不仅不疑心,还暗中为她的名誉担忧,也说明鸳鸯的身正与清白。难怪,胡兰成对她评价那么高。她嫉恶如仇又心怀慈悲,她含蓄内敛又干脆明断,能审时度势还能洁身自好。在贾府烂泥潭一样的人际关系中,大多数人都随波逐流,只有她仍倔强的坚持自己的纯粹和真诚。她抗婚,不是抗争贾赦的强娶,而是抗争命运的不公,拒绝接受命运的摆布。世道不如意,人心沉黑海,在末世的公府里,她只能独善其身,报答贾母的知遇之恩,在幽深的黑暗中开出属于自己的圣洁之花。当大厦倾覆的时候,贾母在惊惶中去世,她还是清醒的、洁净的。她从容的与这个混乱的世界告别,不惹一点尘埃,维护自己最后的骄傲与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