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诗人林宽有这样两句诗:莫言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皆解诗。这两句诗,用在唐末农民大起义领袖黄巢身上,极为贴切。黄巢无疑是大英雄,而且,他是个饱学之士,自视甚高。可惜他生不逢时,只恨未生在盛唐,否则,定然是一位伟大诗人,可以通过一举登上黄金榜,出将入相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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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生活在大厦将倾的晚唐,政治腐败民不聊生。黄巢从小是神童一枚,5岁即能写诗作对,才名远扬,但是他生不逢时,凭他的才华竟然久考不中。其实这太正常了,晚唐官场腐败,考场也一样腐败,哪里是按才华取士的呢?黄巢最后一次参加科举考试再次落第,不由得怒发冲冠,写下了一首《不及第后赋菊》,这首诗写的相当霸气,史上无数诗人,也未必找得出这样的诗篇,简直就是战斗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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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秋风萧瑟万物凋零,但是菊花却开得正旺。为何是九月八,很多人只知道是为了押韵,但是也可以选择其他韵,比如九月九,这是诗人更喜欢用的数字啊。黄巢用“八”是为了押韵,但是他专门压这种入声韵,起到一种凌厉、激越的效果。菊花怎么是他的花了呢?菊花普遍被称为黄花,黄巢姓黄,他偏爱菊花,所以说“我花”,我花只要开了,其他百花只能玩完。百花是谁?自然是唐朝的反动统治者。我花开的时候是何等的景象呢?长安,都弥漫在我花的冲天香气里,满城都披上铠甲一般的金黄色菊花。这诗,不仅是霸气了,简直就是逆天狂言,充满着无限的自信。心中没有远大抱负,是跟写不出这样的诗来的。也许,这次落第后,黄巢已经有了推翻唐朝统治者的思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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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在起义前,又写了一首诗,这首诗跟上一首一样,还是写菊花,可见黄巢真的太喜欢菊花。这首诗的题目就叫《题菊花》。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满院的菊花,在飒飒秋风中开得那么热烈,但是,在这样的季节里,是没有人来欣赏的,连蝴蝶都不会光顾。不过,这不算什么,等我做了司春之身,我就让和桃花等百花一起开放。这首诗必须联系当时的社会背景来理解,当时关东大旱民不聊生,官府却不管百姓死活,农民跟官府冲突不断,就等着有人振臂一呼。黄巢这是说花吗?其实是说人,如果我当家做主,要人人平等。这是黄巢的理想抱负,也是他的起义纲领。黄巢是有胆识敢想敢干的一个人,他此时已经决定带领百姓起义,王仙之已经举起了义旗,黄巢在这战斗的前夕,发布了起义纲领。这是黄巢逆天改命誓词,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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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举起了义旗,王仙之战死后,被推为首领,号称冲天大将军。“冲天”这个词是不是很眼熟?是的,他在不及第后写的诗里,就有这个词,“冲天香阵透长安”,看来那个时候,他就想到了未来的路,连自我封号都想好了。但,轰轰烈烈的大起义还是失败了,虽然他带领义军一度攻陷长安,建立了大齐政权。黄巢兵败下落不明。有的说战死了,有的说出家为僧了。他兵败后写的一首诗《自题像》流传了下来,全诗如下:记得当年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杆看落晖。这首诗是否真是黄巢所写,史上是有争议的。如果是黄巢所写,说明他兵败后确实曾经出家为僧。记得当年草上飞,曾经的铁马金戈,何等壮烈。可是,战败了,铠甲只能脱去,换成了僧衣,这又是何等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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