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匠心对话:时代之和,故宫工匠精神新老传承( 二 )


主持人:任何事物只要成为网红就炙手可热,昊楠,你什么时候接触上文物的?
亓昊楠:我们修复的规定都是第一年不允许触碰文物的,都是从日常的像座钟、挂钟、闹钟以及家用手表、怀表开始修起。经过自己一些基本功的训练,师傅考核一年以后,觉得你能够胜任那份工作了,你才能触碰一些简单的文物,开始修起,文物也是从最简单的走时系统逐渐增加它的难度。
主持人:还记得第一个碰到的故宫文物是什么吗?
亓昊楠:我修的第一个钟表是法国的风车轮表,这个法国钟是钟表里最简单的,有一套走失系统,还有风车轮运转的机动原理,这两个是独立的功能,因为有了前一年的铺垫,所以修起来比较得心应手。
主持人:王老师您最早第一件碰的故宫文物,修的是哪个?
王津:小型木轮钟。刚开始接触,第一复杂得不会,第二怕弄坏了,所以都是我们存在简单的小型的木轮钟,就是结构比较简单的,零件比较少的,相对来说机芯结实一点的轴,都比较粗一点的,不至于给弄弯,弄断,熟了以后再更高级,更复杂,一点一点做起来。
主持人:王老师做故宫修复师三四十年的时间了,亓昊楠老师是多久的时间?
亓昊楠:我到现在已经工作16年了。
主持人:那也挺长了。我主持卡上,编导给我写了一个问题,双方互评一下对方的修复技术。王老师评一下徒弟,徒弟评价老师可能有一点难度,但是还是得说说。
王津:其实亓昊楠今年第15年,我跟师傅也是15年,我是1977年到钟表室,今年昊楠15年我也马上面临了退休,基本也带了他15年,他非常不错,现在孩子学历也高,所以他15年比我学的多多了。
主持人:昊楠说说?
亓昊楠:我们现在要超越师傅是很难的,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超越师傅还有相当大的难度,无论修复数量,师傅42年,修复钟表300多件,首先工作年限少了很多,同样数量上是无法追上的,因为故宫的钟表是独一无二的,每个钟表各不相同,只有不断修复积累过程中才能让自己的修复记忆不断提高,经验不断积累,师傅在的时候,我们修复的时候心里非常有底气的,我对每一个钟表都比较有信心,哪怕我出现问题,可以问师傅,这一点我觉得师傅在就给了我们一个定心丸,所以我们也是在师傅即将退休的时候,我们不希望师傅可以离开我们,我们希望可以师傅继续返聘,帮助钟表修复事业继续做得更好。
主持人:徒弟们希望继续反聘,让您继续干下去。接下来说说关于故宫修复师,关于钟表技艺这回事儿,说到钟表技艺王津老师从事了一辈子,1977年一直到现在退休,后来是16年的时间,现在年轻人经常会说,我要升级,我要跨界,我要跳槽等,但是两位一干都是几十年为单位计算的,这个工作故宫修复师真的是非常有魅力的一项工作吗?为什么坚持做这么久?
王津:其实文物修复,我觉得钟表修复很有魅力,故宫钟表不像外面的手表,一个品牌一个系列一百个,一千个都是一样的,觉得有一点枯燥,但是故宫的钟表每一个都不一样,外形一样的钟表,机芯结构走版也是有差异的,当时就是定制两件,因为中国人讲究“成双成对”,但是做第二件的时候就在第一基础上有改进。如果修这个钟表很拗,但是修另外一个感觉就很好,这就是有改进,所以当时他们设计也花了很多时间。当你修好了一件,也非常有成就感,就这样的吸引力,很难离开。
主持人:每一个钟表,过一段时间出现一个新的,钟表不断推陈出新有更多变化。您觉得技术在钟表产品上怎么推陈出新的?您工作40多年的时间里,看到钟表发生什么变化?
王津:其实现在更小型化,早期钟表比较大的,最大钟表将近6米高,但是后来慢慢小型化,到人们生产生活中,18世纪、19世纪就是怀表,但是怀表也有一个问题,防震各方面是不方便的,但是后来演化成手表,手表可能在戴的时候,看起来有装饰性,看着也方便,所以现在更复杂化,机芯、万年历,现在新的科技越来越先进,但是我们早期的钟表就是故宫的钟,钟主要是表演功能比较强,因为钟结构比较大,像我们自己做的一般都是一米二到一米五之间的钟表,这个钟表演功能非常多,发展到现在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