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陈凯歌导演《霸王别姬》里的另有一个霸王，虞姬未必不爱虞姬|陈凯歌|导演|霸王|《霸王别姬》|

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于1993年上映后一举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殊荣，到今年还在韩国重新上映，可谓盛久不衰。可是当年我们未必看懂的霸王和虞姬，现在可以懂了么？
我的感想是，如果没有读过原著小说《霸王别姬》，是很难懂得这个故事里面的真假霸王和虞姬的。因为小说写得详细，把“以前”和“后来”都交代得翔实，看过小说后很多人可能会倾向于小说里的情节，那就是程蝶衣最后自刎是他的一场梦境，他没有死。
我也倾向于这是一场梦而已。要知道程蝶衣和段小楼重逢时都已经是60岁左右的老人了，程蝶衣也早就认清了段小楼的心，所有激烈的爱恨情仇也过去十几二十年，根据小说描述，程蝶衣甚至已经在组织的安排下结婚娶妻了，殉情只能是一场梦而已。此处应该插播一段伤感的歌，但是我刚刚入驻头条还不会弄。
如果我们从头说起的话，我想先解释下程蝶衣对段小楼说的那一句“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这句话显得突兀，是因为电影里的段小楼没说过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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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电影《霸王别姬》，陈凯歌导演
小说里交代了，那句“一辈子”是段小楼童年的时候对程蝶衣说的；彼时段小楼还叫小石头，是小师兄；程蝶衣叫小豆子，是小师弟。当时是他俩的师父因为小师兄一直照顾小师弟，就开玩笑说“以后你照顾他一辈子呀？”，小师兄答“一辈子就一辈子！”，小师弟听到了，一直记在心里，直到他成了角儿，换了艺名叫作程蝶衣。
根据牛顿的能量守恒定律，有记性好的人，就有记性不好的人。小师兄成了角儿换了名儿变成段小楼，把以前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听到蝶衣说一辈子，小楼着实一愣，然后缓缓吐出一句话“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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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电影《霸王别姬》，陈凯歌导演
蝶衣念的是真实旧情，小楼说成了入戏太深。人生若只如初见！
小楼的霸气也就冲着蝶衣去，往后一年一年，次第诛心。娶了菊仙，告了蝶衣。蝶衣心死不知几回。而小楼的霸气到底只是台上功夫，落到现实里，就被动荡时期磨灭得一干二净，如此真实。小说里讲了，这霸王啊，后来还自个儿渡了江，段小楼从内地去了香港。
反观另一位霸王，与程蝶衣在自己私家花园里对过《霸王别姬》这一出戏的袁世卿，在影片中是葛优老师饰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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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电影《霸王别姬》，陈凯歌导演
小说里写袁世卿袁四爷“稳重威仪”，写“他上了妆，不也是一代霸王么？”，而电影里却是形销骨立、发摇齿移的形象，遇大事似有逃窜之相，而他偏偏不渡江。他本来可以随国民党从内地去台湾，却横死在故乡。
电影中袁四爷上庭意欲救蝶衣的时候，是有一个特写镜头的。他的衣襟上，别了一枚国民党的党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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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电影《霸王别姬》，陈凯歌导演
后来国民党东渡的时候，袁世卿没有走。于是么，大难临头，被判了枪决。从电影和小说中看，袁四爷也就是个戏痴，没有做过恶事，对待程蝶衣也是始终是走文艺青年攻心路线。但他被判了枪决。电影里有个非常棒的细节，就是袁世卿被押下台去赴刑的时候，都是昂首挺胸迈了方步的。
四爷心中亦有霸王。
那么问题来了，四爷是戏痴，蝶衣也是戏痴，他们的艺术造诣和心灵默契是非常接近的。反而段小楼是非常生活化的，打得了赤膊，也卖得了西瓜。所以难道蝶衣真的会讨厌四爷吗？我看未必。虽然影片和小说都表现了蝶衣在四爷处失身后的失魂落魄郁郁寡欢，但那是他从知道小楼要娶菊仙开始的。真正伤害蝶衣的是小楼，不是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