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终于松了手 , 我的喉咙瞬间获得解放 , 大量的空气灌进了气管 。 我像只浅滩上等待死去的鱼终于被潮水卷入了海里 , 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 。
这一次 , 我终于确定了他的暴力是刻到骨子里的 ,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消失 。
它就像赌瘾 , 哪怕暂时遏制住了 , 一旦环境生变 , 又会爆发 。
只是在人前隐藏得太好了 , 也伪装得太辛苦了 。 在终于把我变成他的人之后 , 便迫不及待地暴露了本性 , 想把以前付出的都加倍拿回去 。
往后的日子一定是这样:只要我让他稍微有点不满 , 他就会拳脚相加 , 如果有了孩子 , 大概孩子也不能幸免 。
一想到这些 , 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
4
我跟他提了离婚 。
他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 配合着手势说 , 我一路托着你到了这个位置 , 你知道我使了多少力 , 我有多辛苦吗?你现在跟我说离婚 ,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你太天真了 。
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 。 我也没想着一次就成功 。
他凑到我耳边:你记住 , 你的钱途、你的名誉 , 还有一些你想不到的 , 都在我手里 。 你给我乖乖做你的段太太吧 。
原来他早有预谋!我倒吸一口凉气 。
就是在发出这些威胁的时候 , 他的笑容依旧是迷人的 , 语气也是温柔的 。 远远看去 , 你会以为他是在跟我谈情说爱 。
这让我想起他追我的时候 , 那欣赏、宽厚、仁慈、宠溺的笑 。 也许当时就藏着一抹阴笑吧 , 只是谁能发现呢?
有种人 , 在你成为他的“自己人”之前 , 是永远看不到他藏在面具背后那张脸的 。
就像现在的段鹏阳 , 我要是把他的真面目说出去 , 没有人会相信的 。 他会有N种办法让所有人把矛头转向我 。
他早已是个老练的社会人 。 而我算什么呢?一个一路顺畅地念完书 , 工作后又靠着男朋友的庇荫一帆风顺的小女人 。
也许他动动手指就能让我就地消失 , 不留痕迹 。
我说 , 你想怎么样?
他收起手机 , 温和地笑道 , 我没想怎么样 。 你只要以后都听我的 , 不要让我不高兴 , 我不会亏待你 。
他果然没有亏待我 。
我因为心事重重 , 在工作中时不时出差错 , 他都帮我一一兜住了 。
无论大小节日 , 他都给我买贵重的礼物 , 并亲自来到我的办公室 , 双手奉上 。
一周后我生日 , 他宴请了公司的全体员工 , 给我订做了一个比我还高的蛋糕 , 甚至亲自上台为我唱歌……
在外面 , 他把谦谦君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 他还是个有钱有颜超爱老婆的完美男人 。
只有一个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 那就是张莉 。
她问我 , 你最近不太一样 , 是不是有什么事?
在所有人都被假象迷惑得啧啧称赞时 , 她居然看出了其中的异常 。 我被她的用心感动得一塌糊涂 。
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倒给她听 。
但最后一秒又忍住了 。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笑话 , 包括亲人、朋友 , 我受不起那重重的打脸 。
再说 , 告诉他们也不一定有用 , 反而可能会乱作一团 , 难以理顺 。
我就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 婚姻生活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 我可能走不下去了 。
本文插图
她追问详情 , 我以“一言难尽”打发掉了 。 我不想聊更多 , 怕一不小心说漏嘴 , 徒添麻烦 。
在外面对我越好 , 私下里就折磨我越狠 。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变态的找补心理 。
段鹏阳要求我对他低声下气 ,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 要我每天给他做不一样的晚餐 , 服侍他吃下 。
我简直成了他的奴隶 。
只要我哪一点没发挥好 , 他就会动手 。 当然 , 他是个追求完美表面的人 , 不会在我脸上留疤 。 但我的身上、心里都已经伤痕累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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