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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说文解字》的记载:“汉兴有草书”,主流观点认为在汉初时便有草书。但在隶书大行其道,展现勃勃生机并被定为官方字体时,草书并不算流行。直到东汉末期,张芝、钟繇等名家出现,将草书艺术演绎到令人着迷的地步。这时候的草书被称为章草,已经兴盛起来。艺术上的百花齐放,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草书这样只不过是字体的形态美更应该是人畜无害的。然而,还是有许多人将其视为洪水猛兽,进行猛烈的抨击。其中,著名的辞赋家赵壹所写的《非草书》是流传千古的名作。它不但辞藻华美,更是反映了那个年代文化艺术上的激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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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壹这个人在生前并不是这个名字,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会改变名字。他应该叫做赵懿,而且从始至终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只不过晋朝人编写汉朝史书时,因为要避司马懿的讳,所以将其改为赵壹。而且因为约定俗成,至今也只是将错就错。《非草书》中的“非”,是法家著作中经常的用法,表明对草书的否定态度。文章一开篇,就写两个读书人梁孔达、姜孟颖对草书非常着迷,他们口里念着张芝的文章,手上效法张芝的草书,对张芝的崇拜甚至超过了孔子,这实在令人忧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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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赵壹开始对张芝进行攻击,他说自己看过张芝的书信,道理说得非常透彻,非常正确。然而,张芝却褒贬不明,对自己欣赏的人就大唱赞歌,对自己厌恶的人就贬低,这就是盲目夸赞自己的行为。其实,赵壹在当时与张芝、王符并称为陇上三大家,相当于现在的北方三大才子。赵壹攻击张芝,是不是出于文人相轻不好说,但所举出的例子却很难让人信服,吹捧欣赏的人,打击厌恶的人,这不是人之通病吗?赵壹所作的这篇《非草书》,不也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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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这个道理,赵壹开始说理。他从文字的原型说起,认为当前通行的文字是仓颉、史籀所造的正规文字。草书是怎么来的?他认为是因为公文往来太多,又比较紧急,所以逐渐产生了潦草的文字,逐渐形成了草书。这种文字有一定的作用,但如果过分沉溺,过度追求为美学,那就有负圣人创造文字的良苦用心。这一段其实不用辨别,就有许多不合情理之处。他将传说中仓颉造字拿来做论据,而且还将文字和字体混为一谈。要知道当时的隶书,到底创造与秦代还是汉代尚有争议,但肯定不会更早,之前还有小篆、大篆,怎么可能是仓颉当年所造的呢?唯一值得相信的,是他对草书来由的解释。虽然后世都说是张芝创造了草书,但其实草书经过了漫长的演变,只不过张芝使其规范化并形成了第一个高峰。再接下来,赵壹大概感觉到对张芝等人的评价有些过火,稍微收敛。他认为像杜度、崔瑗、张芝这样的天才,学习之余可以涉猎草书,并不影响他们的成就。普通人连学业都完成不了,却废寝忘食地钻研草书,岂不是舍本逐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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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赵壹进一步阐述草书是“琐细才艺”。这是因为朝廷不以它取仕,也不以它征召贤才,更不以它作为考核政绩的标准。所以,他不过就是“琐细才艺”。其实,这些用在隶书上也没有错,不知道赵壹为何偏偏选择性遗忘。赵壹是当时的名士,德高望重,他对草书的看法,也代表相当一部分人的忧虑。然而,草书并没有因为他人的诟病而式微,反而展现了勃勃生机,成为了书法艺术中最具张力的字体。它的实用性比不过楷书和隶书,但在审美上却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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