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院|儿时故乡那片山水(下)


 故院|儿时故乡那片山水(下)
文章插图
▲凤鸣湖/图源网络
故院|儿时故乡那片山水(下)】引言
童年的往事与故乡的山水交织成一幅美丽多彩的画卷,深深的镌刻在我的心头。
……
编者按:作者对童年进行了多维度描绘,限于篇幅我们将分上、中、下三篇依次编发。
六故院风情
故院,人生旅途出发的地方。故院,生命的摇篮。
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故院都是一个难舍情结,是生命中最神圣的殿堂,是游子心中永远的家。在关中农村,故院叫老屋。出门几十年,老屋常在夜梦中出现,有时候我看到她变成了漂亮的青砖绿瓦的小洋房,有时候却梦见她同奶奶和父亲一起在风雨中飘摇。
小时候,由于家里穷, 在我的记忆中,我家只有半截院。院后面是一排土墙,西边留有一米宽的豁口,从豁口出去是一个荒草丛生树木蓊郁的壕沟,茅房就设在那里。我记得父亲说那一小片荒地是村西头一个名叫经福的人家的。那时候,土地还是私有。以后,土地公有化,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终于想办法把那片荒地申请了过来,我家这才重新扩充了院子,踏好了院墙,这才和两邻的院墙补齐了。
过去,关中农村中的老院基都很大,一亩地的院子也不少见。我家的老屋扩充后,有七分大小。宅院座北面南,通风透光。在鄙人的心目中,这方简朴的农家小院永远是我爱恋的“风水宝地”。院子的后半截长着三棵大楸树,有一棵上面喜鹊还筑了窝。后来父亲还栽了两棵李子树,一棵杏树和一棵苹果树。春天,树木发芽,嫩绿的叶子慢慢舒展开来,树荫一点点的遮蔽了后半截院子,宅院显得清凉而又幽然。初夏是喜鹊繁育后代的季节,它们经常在树上叽叽喳喳叫过不停,给庭院增添了无限生机。特别是那两棵李子树,仲春时节,开满了密密匝匝的粉色小花朵,葳蕤烂漫,使整个院落都弥漫着淡淡的芳香。每当这时节,早晨一觉醒来,睁着胡松的睡眼,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到后院看李花,几十年来,这情这景,犹在眼前!
三间(约10米左右)宽的院子,前院东边五间“半边盖”(关中十大怪:房子半边盖,姑娘不对外......)的厦房是我家住,头门靠西边两间倒厦(西府人将头门上面向院内的厦房叫倒厦)是爷爷(我祖父的弟弟)住。院子西边有一片空地。初春,奶奶和我们一起在这片空地上挖土整地,再刨上七八个土坑,然后从后院弄些土粪,渥上瓜窝。仲春时节,奶奶不住的念叨:“椿苞脑绽,栽瓜蒜”,督促我们将瓜豆点种下去。
一场春雨过后,种子慢慢发芽了。夏天,天气越来越热,那时节年年有伏旱。奶奶就叫我和我哥用洗脸盆一趟一趟从约300米开外的涝池中端水浇。瓜蔓长的很长很长了,花儿张开了金黄色的大嘴巴。蜜蜂钻进花中采蜜,我调皮的把花儿的口用手封起来,蜜蜂急的在里面嗡嗡乱叫,我却开心的笑了。
辛勤的劳作,换来了丰收的喜悦。院子中种的叫牛腿瓜,青褐色颜色,象牛腿一样的长而弯曲,一个就有几十斤重,奶奶还经常把它送予亲戚邻居。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父亲又常常在外奔波,童年时的许多时光,是奶奶陪伴我及哥哥一起在故院中度过的,故院留下了我成长的痕迹和记忆。想起小时候在老屋中的岁月,我的心中既有甜甜的温暖,又有淡淡的悲哀。一恍然,我已老矣!但每当我又一次回到老屋,朦胧的泪眼中,我却总能看见:离去亲人的身影还是在老屋的院坝中徘徊,在头门口张望,好像仍然在等待着我的归来......
如今,老屋住着我哥及侄儿一家人,随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故院已改变了昔日的容颜。旧时的土坯厦房已被砖木结构的楼房代替,且那充盈着浓郁黄土气息的院庭也变成了下雨不粘泥的水泥地。但我这个喜欢念旧的人,却永远无法忘怀那土墙土院的古朴、厚重和亲切。
老屋,我生命的根须之地。故院,我灵魂的归宿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