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说:“我是他家门下狗。”
黄宾虹说:“他三百年无人能及。”
齐白石说:“恨不能早生三百年,为他研墨埋纸,哪怕他看上我,我就算饿死在门口也不走。”
八大山人说:“他的笔墨是人间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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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在一败涂地中,仍然构建着自己的精神王国,在那里,他得到了一切。文,能画能写通音律还会编剧;武,精兵器懂战略可上阵冲锋。
徐渭被称为“中国式梵高”,他内心有着强大的悲剧意识,又有着超强的抗击打能力。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学会了自己找乐,“乐难顿段,得乐时零碎乐些”,人生好比做衣服,命运这个谁也看不见的裁缝师,赠与人的快乐,从来都是那样吝啬,都是些剪下来的零碎的边角余料,正因快乐太琐屑,所以要珍惜。这就是苦命人徐渭的快乐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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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天赋极高,六岁,教授他《大学》,他便能过目成诵;八股文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当同龄人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四书背得滚瓜烂熟了。十岁他就模仿扬雄的《解嘲》,写了一篇《释毁》。当时,有人故意刁难他,指着一个不起眼的东西让他即兴作赋。徐渭眨巴眨巴眼睛,当场提笔,把一丈长的纸卷都写满了,从此他有了一个绰号——徐文长。
但是,这个从小就被冠以“神童”的徐渭,人生的路走得并不顺畅。徐渭也和当时的读书人一样参加科举考试,但是他一考就是八次都没有成功,这样的天纵奇才却不会考试。同样是这个十岁时,徐渭的家里发生一个重大的变故,大哥徐淮在外经商,亏了老本,欠了不少债,无钱寄回家了。苗氏生计无着,就狠心卖奴仆,卖来卖去,竟然卖到了徐渭的生母头上。
二十岁时,二哥徐潞参加“异地高考”客死异乡。二十五岁时,大哥徐淮病死,有人以徐淮欠债为名,霸占了他绍兴观桥的老屋。二十六岁时,结发妻子潘似染病去世,只留下刚满周岁的长子徐枚。也就是说大约24年他都在这样的功名与压抑之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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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有时候,你见到的绝路只是命运的障眼法。硬着头皮走过去后,才能看见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话一点不假。
面对命运开的种种玩笑,徐渭只接过来随手一放,该干啥还干啥。他从未丢掉出人头地的志气,命运待他不公,他要靠才华来逆袭。三十五岁那年,徐渭的人生再次迎来了转机。他遇到了一位伯乐——胡宗宪。入幕府掌文书,是一生中唯一得以伸展自己才华的黄金岁月。不过,胡宗宪在政治上却依附奸相严嵩。
1562年,严嵩倒台后没多久,胡宗宪也被捕下狱,死于狱中。这对徐渭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胡宗宪这人比董卓要好,但他与严嵩之间的那些猫腻,永远都是不能回避的污点。然而,徐渭不管这些,他是想以死报恩。在他的骨子里,有一种侠义,知恩不报非君子,士为知己者死的侠义。徐渭命硬,多次自杀不得,且情绪高亢,不能自控,常常“狂走无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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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宪惨遭杀害使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加上失业和家庭不和的痛苦,他整天寻死觅活,身心恍惚,怀疑妻子张氏和僧人私通。他怒不可遏,随即拿起一把尖刀刺向张氏。徐渭杀妻,最初被判为死刑。经亲朋好友多方营救,直到万历元年(1573年)新皇帝即位,大赦天下,才重新获得自由。这时,徐渭已经整整坐了7年牢。
仕途不顺、罹患疾病、过失杀妻、牢狱之灾,如此种种,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怕是都无法承受吧。但是,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只要活着,就有奇迹,几十年的风雨沧桑,辉煌、跌落、死过、活着,徐渭的才情早已炉火纯青。人生的无望、梦想的破碎、事业的打击,他已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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