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元旦,恰是阴历十二月初四。常盘大定原以为中国按阴历行事,这一天应该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没想到衡阳也和日本乡村一样,百姓要过两个新年佳节,官衙公署按阳历年放假。他看到书院山门上悬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石鼓师范讲习所,一块是湖南第一联合县立乙种工业学校,大门两边还插着两面国旗。上午的升旗仪式一结束,下午放假,教员们都忙着为回家探亲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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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元旦,石鼓书院内嘉会堂墙上悬匾曾熙撰书对联。常盘大定摄
山门内墙上悬匾一副对联:“修名千佛上,至味五经中。”在此之前,他在泰山经石峪做过考察,所以一眼认出了这是金刚经体,只是不知书者是晚清衡州末代进士、大书画家曾熙,却忠实地记录、拍摄下了这个历史场景。直到今天,尽管我不断地提醒书院几茬主事者,并多次出示历史图片为证,但新修书院山门前的铭牌,依然顽固地打印着这样的字:“撰联: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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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书院敬业堂。常盘大定摄于1922年元旦
书院里面以嘉会、敬业两堂为中心,常盘大定拍摄的照片中,有一个穿着体面、举止雍容的中年男人,矜持地拢手站在敬业堂前,估计是所长、校长之类的人物。“四面是教室,敬业堂的二楼上,正面安放着孔夫子像。里面有诸葛武侯像,据说是为了纪念当年武侯曾率兵至此。堂背后的临江处有合江亭,亭内有很多石刻,其中最出色的是张栻手书的韩昌黎诗碑(应为韩愈《题合江亭寄刺史邹君》)。不过,那很有可能是近代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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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书院合江亭诗碑。常盘大定摄于1922年元旦
接着转向北面,只见湘江、蒸水汇合,滔滔北去洞庭,可见各样船只挤满江面。远处有一塔耸立,名来雁塔,建于明代万历年间,“大概与南面上流烟霞环绕的回雁峰之名有关系吧”。常盘大定猜想的没错,这是衡阳的三道水口之一,地处合江套三汊矶上,与石鼓山遥相对峙,意在强化“出水口”的镇水功能,巩固衡州府城的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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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衡阳回雁峰眺望湘江。常盘大定摄于1922年元旦
站在石鼓书院并不十分空旷的坪上,常盘大定不时想起南宋两位大儒。在他看来,“分居南岳衡山首尾的石鼓、岳麓两座书院,之所以能被列入‘天下四大书院’之内,完全是仰仗朱晦庵(朱熹)和张南轩(张栻)的声望。”“不过,所谓的四大书院是哪四家,所举名称却因记而异。从列在下面的名单中可见其异,此外肯定还有类似的名单。每组中江南之物或者有三,或者四个皆是。”他提到四大书院的五种说法,其中衡州石鼓占据四种:岳麓、石鼓、白鹿、嵩阳;岳麓、石鼓、白鹿、睢阳;岳麓、石鼓、白鹿、应天;岳麓、石鼓、徂徕、金山;岳麓、嵩阳、白鹿、睢阳。
我没有料想到的是,常盘大定在书中提到了宋代理学鼻祖周敦颐与衡阳的关系。“奠定了宋儒根基的周茂叔(周敦颐)是湖南道州人士,幼年丧父,由居住在衡州的舅父、龙图阁学士郑向抚养,并在当地读书。后来,他在衡阳县学右侧建起自己的书院,周围开挖池塘,引西湖水,播莲花籽,有亭名为爱莲亭,日后又称濂溪书院。”他试着寻找了一番,但当地人告诉他,这些古迹很久以前就已荒废,现在无存。听说小西门外莲花池中,有一座衡州教育会的建筑物,其所在地就是周子(周敦颐)故址,于是跑过去看个究竟。“环视空无一人的大堂,发现墙间有一块已经剥落的石碑,读其文字,上面记载这栋建筑是文昌阁,原与周子的爱莲亭毗邻,后来爱莲亭荒芜,仅此阁独存。引来西湖之水,在沼池中播种莲籽一事,说的就是这个池塘。爱莲亭与文昌阁相邻,那么无疑也就是濂溪书院的故址。”庐山的白鹿洞书院是周子使之复兴,朱子将其扩大发展的。“这里的石鼓书院与周子有何关系尚且不明,但因朱子一游而名驰天下则是不争的事实,想必那时朱子一定也凭吊了周子的故地吧!”他所言及的爱莲亭、濂溪书院确有其物,文昌阁也有照片为证,而朱熹游学石鼓书院纯系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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