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听雨宋 蒋捷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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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词如人生。可真正用词来写人生的人并不多。当我读到这首词,仿佛见到词人的人生。初听这首词时对这个词人并不熟悉,毕竟蒋捷的作品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义务教育的课本上,又或者我不记得了,透过他生活的朝代我就可以理解他词中为何有那么深的哀意。宋朝,我们熟悉又陌生,我们熟悉的是那一位位名传千古的文人,柳永,苏东坡,李清照……它的文化血脉是那么宽广,那样滚烫,可大家都忘了承载这文化血脉的身躯是那么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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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这位竹山先生、樱桃进士,生在南宋风雨飘摇之际,他中进士后的第五年,酝酿了最繁盛中华文明的赵宋王朝便在蒙古的铁蹄下覆灭了。不经历漫长的黑暗,就不要言语孤独和无助。亡国遗民,孤苦飘零,脚下的故土中却再也找不到之间的家。宋朝三百年的历史中,战场上不断丢城失地,而在另一边的文化事业上却结开了那么绚丽的花朵。这不禁让我想到《虞美人》的另一首佳作的作者:李煜。那位才华横溢的皇帝却最终丢到了自己的国家。历史和人生出奇地吻合在一起。而词人的人生又和南宋王朝摇摇欲坠的历史重合在一起,于是就有了这首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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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的上阙看不出悲苦。“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虽然我非出生在富贵人家,但亦曾是少年。“少年不知愁滋味”是对大多数少年贴切的形容。在外面浪迹天涯,累了也有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地方。所以哪知什么愁滋味?如果我们生的富贵,那就更妙了:鲜衣怒马,恣意轻狂,温玉满怀,走遍四方。“壮年听雨客舟上,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当我们慢慢长大,就有了责任、有了担当,有了奔波。大多数的人生都是如此,从踏出校门的那一刻,车、房、结婚、生子、立业等压力接踵而来。江阔云低,风雨欲来,可路还要向前。西风紧但亦是征途。在我们的词境里,秋凉时节,也是大雁南飞之时,而在现实面前,我们却时常感觉只是那只掉了队的孤雁,在西风中无望、迷茫。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于是有了下阙。这只大雁掉队了,没有回到家。因为无家可回,当下是国破家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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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在我们的文化里。僧庐是一种避世的好地方,既能逃避外面的灾祸,又能抚慰内心的伤痛。在这里我们可以放下红尘种种,在焚香诵经中让心变得安宁。可这种安宁是否是真的安宁,催人老的是岁月还是漂泊命运,还是国破家亡的动荡?我们鬓已星星的词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词人看似洒脱,看穿了这悲欢离合。可既知无情,又何必言无情。既以避了风雨。可为何独坐到天明。是因为不甘还是无奈、或是无尽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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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上下两阙中间到底隐藏着多少战乱下的漂泊无依,多少铁蹄下的家破人亡,我们现在没人知道,也无法感同身受。但好在这首词在以后中华的千年沉浮中活了下来。千年之后的今天,我们依旧还可以听着风雨,看着鸿雁南飞。天地本无情,岁月本身亦无温度,一场雨带给人的可以是“春雨贵如油”的欣喜,也可以是无尽的凄苦,个中滋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味蕾。我们所经历的的终将过去,留给岁月的,只是心里的那份记忆的余温。历史不会改变,时光总要向前。那刻骨铭心的悲喜也会随黄土散去,只留下隽永的文字留待我们解读。我们不是亲历者,但我们可以试图从这字里行间去体会那种悲哀和无奈。呼啸的战马将这词的梦乡击得粉碎。但是中华文脉还是得到传承,在这里我只想对在历史中留下文字的古人说一句:幸的,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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