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海交通大学学学 石颖倩
深秋的街道,各种落叶依次凋零。有马褂形的梧桐叶,比人的巴掌还大,有眼形的柳叶,一串一串的,还有金黄的银杏叶,像一把小扇子,麻雀或许会用它来扇风,大雁也许会用它来写信……这些落叶铺满了地面,就像冬天的雪一样,厚厚的一层。可大家谁也不会注意到它们,继续开车,继续走路,在路上的人那可忙哩。
一阵秋风扫过,一大片朴树叶便哗哗地离开了树枝,其中有一片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似乎想耍点花样让大家注意到它,但人们仍自顾自地走路,谁也不愿意理睬谁,更何况这么一片平平无奇的叶子。落叶垂头丧气,摇摇晃晃地下坠,正当它闭上眼睛忍受那即将到来的砸在水泥路面上的疼痛时,一只白白软软的小手将它接住了。
“妈妈,你快看,这片树叶跑到我手心上来了,它喜欢我,它喜欢我!”
小男孩举起承着落叶的双手,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身边的妈妈,想让妈妈看清手里的叶子。
一旁的妈妈拿着手机,头也不扭地说:“快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不干净,小心虫卵钻你身上。”
“不嘛,这不是在地上捡的,这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是天上的,怎么会不干净呢,蓝天白云就在天上,你瞧它们多干净多漂亮。”
说完,小男孩望了望了天。透过树缝仍能看见湛蓝的天空下白云在缓缓移动,只是树干有点光秃秃的,不太好看。
妈妈埋头看着手机,没有理会小孩的胡言乱语。
望着手里的叶子,小男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惊奇地问道:“妈妈,为什么树叶会掉下来?到了夏天这些落叶会重新挂回到树上吗?”
身旁的妈妈不知在手机上看见了什么,突然脸一黑,随即说道:“你怎么还没把手里的脏东西扔掉,快点扔掉,我们要回家了。回家了赶快把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写完,没写完不准出去玩……”
妈妈边说边把手机放进口袋,虽然过不了几分钟她又会拿出来。那块小小的屏幕总是这样影响着她的心情,周围广阔无垠的大自然却左右不了她的注意力。
男孩发光的眼睛黯淡下来了,他听话地应了一声:“哦。”
但他并没有把掉在手里的叶子扔掉,他趁妈妈看手机的时候把叶子藏进了口袋。他总觉得会有新奇的事情发生,就像妈妈带他去电影院里看过的一样,这片树叶里一定躲着一个精灵,就算不是精灵它也一定会说话,会告诉他很多他从不知道的故事,会和它一起玩耍,会带他飞,带他冒险……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把叶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仔细瞧了瞧。
“叶子是椭圆形的,鸡蛋也是这样。”
“正面是黄色的,反面是灰白色的。”
“原来叶子上还有几个小洞,和我夏天的衣服一样,应该是为了凉快。”
男孩自言自语地说着说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天晚上和往常一样,在梦里他和小伙伴一起玩滑滑梯,一起扮演蜘蛛侠,没有梦见小叶子变成了精灵,也没有梦见它说话,甚至他似乎根本没有梦见小叶子。
早晨起来,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斜斜地粘在椅子上、衣服上,以及那躺在书桌的叶子上。
“早上好,小叶子。”男孩睁开惺忪的眼睛,轻轻地揉了揉。
他乖巧地穿好衣服,突然看见叶子静静地躺在书桌上,他惊讶极了,正准备喊妈妈过来,但又想起妈妈不让他玩树叶,便惊奇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这片叶子,想看它会不会在自己的面前像个纸片人似的跳起舞来,会不会突然立起来飞到窗户外面,会不会发出声音和他讲他听不懂的话……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树叶仍然静静地躺在那。
“它怎么从床上跑到书桌上呢?难道它真的是精灵?”男孩很是纳闷。
“千儿,穿好衣服了没?快出来吃饭,再过一会校车就要来了。”妈妈在门外喊道。
“就快好了,妈妈,我马上出来。”男孩用紧张的声音回答道,说完便把树叶夹在了语文书里,又把书放进书包,这才安心地从椅子上离开。
到了学校,他没有和以往一样扎进小伙伴的身边,和他们讨论昨天做了什么梦,玩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他有很神秘的事情要专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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