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王熙凤没有别的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治理荣国府。她很好强,为了当好这个家,甚至把自己的身体都累垮了。薛宝钗的管理能力也很强,但因为未出阁,书中关于宝钗的管理本事,着笔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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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虽然着笔不多,但从细节处,也可见端倪。一、大事小事,了如指掌薛宝钗是薛家的女儿,虽然薛家只剩了孤儿寡母,可到底也养着不少的下人,还掌管着各处的生意。薛姨妈是个性子软糯的人,素来不管这样的琐事,薛蟠又是个不靠谱的,连家里的生意到底有什么,他也不甚了解。而这些,宝钗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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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知道家里的丫头婆子到底留着怎样的心思,还能顺带提点提点自己的哥哥,家族外头几处的生意如何。可做了这些事的宝钗,并没有显得格外繁忙。她不仅有大量的时间和姐妹一起吟诗作对,还有不少时间用来走亲访友,诸如每日去贾母处请安,没事去宝玉院子里转转,再找黛玉叙叙旧之类的。为什么面对如此繁琐的事务,宝钗显得如此举重若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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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答案都藏在书中。二、小惠全大体第五十六回中,探春改革大观园,宝钗从旁边提点了几句建议,从侧面看得出宝钗的管理理念。王熙凤的管理,靠着威名赫赫。小厮兴儿曾这样说过:“如今合家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两个人,没有不恨他(王熙凤)的,只不过面子情儿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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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虽然是抱怨的语气,可也看得出来,王熙凤并非那么得人心。宝钗的管理,如清风细雨,让人不得不听。探春提议向赖家学习,将大观园承包给丫头婆子们,如此能增加他们的收入,也能看管这个园子。至于收益的方法,则如历代农民交租子那般上缴即可。但这种方法的一大弊端,便是层层克扣。“年终算帐归钱时,自然归到帐房,仍是上头又添一层管主,还在他们手心里,又剥一层皮。”另外一个弊端,便是容易产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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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的方法虽好,总有承包不到的人,他们心生怨怼,反而惹了麻烦。宝钗则提出了她的解决方案。第一,“他们谁领这一分的,他就揽一宗事去。”先按照原来的模式,谁管这处的,便顺带加个福利。搭建在已有制度上的小小变动,谁也不敢不服,更降低了管理成本。收租子还是要收租子,但是麻烦事就少了不少。第二,“拿出若干贯钱来,大家凑齐,单散与园中这些妈妈们。”这话的意思是,等年终租金上缴以后,单独拿出一部分,分给那些没有承包的人,如此,他们也在利益绳索之上,能分一杯羹,自然不会再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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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的做法,被作者称之为“小惠全大体”。三、无为而治,最好的管理策略宝钗的“小惠”,不仅为她收拢了人心,更让大家的心齐了。人心齐了,事情才能办好,政策才能推行下去,这叫做“众望所归”。这种管理方法,就是典型的无为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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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探春的方法,设立管理组,是“有为”;设立专人去监督,也是“有为”;宝钗的方法,化管理组为承包者自行,放手让他们去做,并在制度上为其解决后顾之忧,实则不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只需年终时多拿些银钱出来即可,这叫做“无为”。而宝钗此举,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听了这个议论,又去了帐房受辖治,又不与凤姐儿去算帐,一年不过多拿出若干贯钱来各各欢喜异常。”如宝钗的这个方法,只是将合适的人安排在正确的地方,甚至无需人们去监督,大家也非常积极。比如,春燕的姑妈承包了柳叶渚,“一得了这地方,比得了永远基业还利害,每日早起晚睡”。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处一隅而观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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