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固然隽永清新,让人余韵犹存,然而小说更能刻画人生的另一种细腻,每个段落,每幕场景,都可能有特别的意境。尤其经由人物之间的对话,更能使小说主角栩栩如生地展现“人性”的一面!
试想,如果不是金庸透过角色间的交谈,建构出每个人物独有的特质,我们如何知道拙于言词郭靖的居然大智若愚?又如何去评价张无忌的优柔寡断?以及杨过那种爱恨分明、从青涩冲动到历经风霜的内敛?
【 令狐冲|孙悟空的紧箍咒,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至于令狐冲,更是特别,因为其人尚未出场,作者便已经借客栈内众人夹杂的对话,大篇幅地描述出各人眼中的“令狐冲”,这种毁誉参半的描述吊足了读者胃口,同时将令狐冲心中的桀傲不驯,与传统礼教之间的强烈冲突完整地勾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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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为什么会喜欢小说中的虚拟人物?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真的像自己,在阅读过程中,让人容易产生自我认同。人们在现实中没办法做到,只能通过小说去憧憬这样一个人物;
另一种则是书中所描写的正是自己希望成为的“典型”,因此每看过一段,人物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加深自己对其人投射的欲望。
所以小岩喜欢令狐冲!
令狐冲是特别的!
他可能也是金庸小说所描述角色中,对自由最为渴望,却也是被传统礼教观念拘束最深、最不自由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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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眼中的令狐冲,总被认作是带点不羁,他好像对道德规范视若无物。但他与杨过的“狂”有着根本的差异。
令狐冲出身于代表儒家的华山派,接受“气宗”修养心性的教育熏陶,这样传统的观念对他来说已经根深蒂固。外在狂放,是对礼教的抗衡,然而每多抗衡一分,所受的束缚便增加一分。
就像是《西游记》里的紧箍咒,紧箍咒与孙悟空的生命相互结合,孙悟空一旦试图反抗,伴随而来的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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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种种情绪收放之间,架构出令狐冲对爱情、对世事、对人情世故上的种种矛盾。这些矛盾也都体现在令狐冲的修炼的内功与剑法之上。
直到风清扬传授给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这种没有招数,任意行止的剑法,才是让他从武学的一招一式中跳脱出来,也让他从此认清江湖的险恶,人心的狡诈。
令狐冲并没有张无忌的迟疑不决,更没有郭靖临大事而显大智慧的果决,令狐冲只有“矛盾”,他也许能够做出抉择,却会不停质疑自己。
此外,豪爽的个性,也总是让人感觉他乐于享受人生中光彩的一面,却忽略了他其实是最孤独的!在人群中,也许他是耀眼的星,但在落幕后却拒绝再为自己发光。
书中总会安排令狐冲内心自省的场景,华山面壁、太湖船中,用外在的孤单来衬托他内心的寂寞。也因此,金庸仁慈地安排了一个最能倾听他寂寞的人任盈盈来陪伴令狐冲,姑且不论令狐冲是不是真的爱着任盈盈,最起码他选择了一份被深爱着的温暖,来包容他生命中所有的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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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琳让令狐冲找到释放的出口,任盈盈则是让他找到归属感,什么才是自由?我想金庸更想留给读者自己去体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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