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功臣能够寿终正寝算是一件稀罕事,历朝历代凡是功高盖主之人都难免被杀、被囚,像唐代郭子仪这样的的确是少之又少。他历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朝,活了85岁,不但没有遭到任何猜忌,而且每个帝王对他都尊崇有加,封赏不断。说到底,还是郭子仪会说话、会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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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唐朝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华州郑县人(今陕西华县),他的父亲郭敬曾做过五个地方的刺史,也算是官宦之家。历史上记载郭子仪仪表堂堂,身高七尺三寸,勇武不凡。早年他以武举入仕,从低级军官一步步升为左武卫大将军。在玄宗那个人才济济的盛唐,若是没有“安史之乱”,那么郭子仪无疑会像许多中高级官员一样,碌碌无为,度过富贵且乏味的一生。但历史给了郭子仪这样的机遇,在安史之乱中,他率领塑方军从北线进攻安禄山,此后累计军功,再造大唐,先后以功进司空、代国公、中书令、汾阳郡王。为了感激这位挽狂澜于既倒的大唐功臣,唐代宗即位后,尊其为“尚父”,升任太尉、中书令。唐肃宗曾评价郭子仪“虽吾之家国,实由卿再造”。此时的郭子仪,已经成了大唐的恩人,荣誉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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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巅峰之时,往往也是最危险之时。古往今来,功高震主而被奸臣诬陷、被人主猜疑而不得善终者不可胜数。可郭子仪能以重造乾坤而立庙堂二十多年,同僚们不仅不嫉妒诋毁,就连皇帝更迭,也无人猜忌他。这一切都和郭子仪做官谨慎,奉行中庸之道不无关系。有两个例子最能说明问题。郭子仪一般情况下在家中接见朝中官员时,他的妻妾从来不用回避(郭子仪妻妾无数)这样做其实不是在同僚面前显摆炫耀,而是说明自己对客人如家人一样,拉近了许多官员的距离。只是有一次例外,有个叫卢杞的官员来拜访时,郭子仪一反常态,让妻妾退下,然后自己正襟危坐,接待这位当朝命官。卢杞走后,妻妾们很不解,于是询问他原因,郭子仪说:“卢杞此人,相貌过于丑陋,最怕人说他,哪个说她心里必然记仇。我不让你们见到他,是怕你们见他丑陋的样子会笑出声来,卢杞必然会怀恨在心,现在他的官不大,但万一将来大权在握,我郭家就要大祸临头了。所以我这样做,是给他留点情面,也是为我郭家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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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真是有先见之明,后来卢杞果然当上了宰相,小人得势。那些曾经笑话过他的人都被一一修理了,但他唯一没有找郭子仪家的麻烦,这也应验了之前郭子仪的预言和判断,一场大祸被谨慎的郭子仪消弭得不着痕迹。唐代宗对郭子仪向来是礼敬有加,但代宗用人却喜奸佞,是个不成器的皇帝,他的身边有元载、鱼朝恩等奸臣。因此郭子仪十分谨慎,他每天都把家里重重的门户打开,常有家丑外扬的事传到朝堂之上。家人们很不解都劝他不要这样做,但郭子仪却说:“我把门户打开,就是要让大家知道我家里的事,如果关上门,各种猜疑就会出现,必然会招至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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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的第六个儿子郭暖娶了唐代宗的四女儿升平公主为妻,都说唐朝的驸马不好当,女人大多强势,更何况是公主呢。升平公主娇生惯养,到了郭家后经常和驸马吵嘴,小夫妻争吵不断,一个说我父亲是皇帝,一个说我父亲是大唐功臣,还拯救过李家江山。小两口吵嘴竟然相互攀比自己的父亲,按照封建礼制,郭暖明显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升平公主一气之下跑到代宗面前告状,所幸代宗对这件事倒也没在意,安抚女儿说:驸马说得对,如果没有郭子仪,天下早就不是我李家的了。当下就劝女儿回郭家去了。郭子仪得知此事后,马上将郭暖绑赴朝堂待罪,代宗安慰他说,儿女闺房之言,何足听也。郭子仪将代宗不愿处置郭暖,回府后便将郭暖杖罚数十。从这件事中也可看出郭子仪为官谨慎的态度,从不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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