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三十八回的螃蟹宴,欢乐多多。贾府中的女眷们在大观园中藕香榭的亭子里,说说笑笑,其乐无穷。鸳鸯、琥珀、彩云、平儿等,这些有些体面的丫头们,在廊下的一张桌子上也坐了,自在吃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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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服侍贾母吃了一会儿螃蟹,便出来替史湘云张罗,走到廊下,鸳鸯便斟了一杯酒,送给王熙凤吃了,平儿剥了一壳黄子,也送给王熙凤吃了。王熙凤笑道:“你们坐着吃吧,我可去了!”鸳鸯偏要拿着王熙凤打趣:“好没脸,吃我们的东西!”
王熙凤哪里是饶人的?听见鸳鸯打趣自己,立刻发起“反攻”:“你少和我作怪,你知道你琏二爷爱上你了,要和老太太讨了你去作小老婆呢!”鸳鸯道:“呸!这也是做奶奶的说出来的话?我不拿腥手抹你一脸,算不得!”说着,就来抹王熙凤,几个人嘻嘻哈哈,闹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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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是《红楼梦》中著名的“醋缸”,对丈夫贾琏那些花花肠子,向来都非常敏感。贾琏趁着巧姐儿出痘疹的时候,在外私会多姑娘,王熙凤虽然毫不知情,却冷笑道:“这半个月难保干净,或者有相厚的丢下的东西,戒指、汗巾、香袋儿,再至于头发、直接,都是东西!”
贾琏送林黛玉回姑苏的时候,派昭儿回贾府送信,还要带几件大毛衣服去,王熙凤也没忘了交代昭儿:“在外好生服侍,不要惹你二爷生气,时时劝他少吃酒,别勾引他认得混账女人。”贾琏从姑苏回来,王熙凤也笑道:“往苏杭去了一趟,回来也该见些世面了,还是这么眼馋肚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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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的心思,王熙凤再清楚不过。所以,王熙凤此时说贾琏爱上了鸳鸯,似乎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那么,贾琏难道是真的爱上了鸳鸯?其实,鸳鸯在贾府的丫头们中间,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女子,论相貌,她或许并不是太出色的,但是论精明能干,论聪慧伶俐,她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贾琏爱上鸳鸯,也并非没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贾琏曾经为鸳鸯做过一件事,很多读者可能都没有注意到。究竟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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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还是要从贾赦说起。胡子都白了的贾赦,有一天忽然看中了鸳鸯,命老婆邢夫人去替自己说媒。邢夫人和鸳鸯说了这话,鸳鸯低头不语,却明显表现出来抗拒。邢夫人又找了鸳鸯的嫂子来劝鸳鸯,鸳鸯反而将自己的嫂子骂了一顿。
邢夫人将这些事告诉贾赦之后,贾赦立刻便叫来贾琏,吩咐他将在南京看房子的鸳鸯的父母叫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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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道:“上次南京来信,金彩(鸳鸯之父)已经得了痰迷心窍,那边连棺材银子都赏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便是活着,人事不知,叫来也无用。他老婆子又是个聋子!”气得贾赦劈头盖脸,骂了贾琏一顿:“下流囚攮的,偏你这么知道,还不离了我这里!”
按照贾琏的说法,鸳鸯的父亲快死了,母亲是个聋子,是不能进京来逼着女儿嫁给贾赦的。可是,这件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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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鸳鸯和平儿谈论起王熙凤的病,鸳鸯告诉平儿:“先前我姐姐不是得了这个病死了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因,无心听见我妈和亲家妈说起,我还纳闷,后来还是听见妈细说缘故,才明白了一二分!”
等等,鸳鸯的母亲不是个聋子吗?怎么按照鸳鸯的话来听,她的母亲丝毫没有与人交流的障碍呢?鸳鸯这番话,肯定是真实的。所以,撒谎的那个人,就只能是贾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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