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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世界不同的民族,不同民族都不同的气质,不同的美德。为什么日本民族是菊花与刀,为什么美利坚民族是自信独立,为什么德意志民族是严谨务实,而中华民族是勤劳善良?
琢磨不同民族的不同美德,不免细思恐极,因为所有民族不同的美德背后,往往都是一个民族的苦难辉煌和伟大忧伤。
观察家蜂和野蜂,发现家蜂比野蜂更勤劳。相比野蜂的散漫慵懒,家蜂可谓是兢兢业业。家蜂里的工蜂,从出生到死亡,就是没日没夜的辛勤采蜜。小时候,我学过作家杨朔写进语文教材的《荔枝蜜》,文章通过对蜜蜂的赞美,歌颂了勤劳奉献的劳动人民。
但今天突然觉得,这种歌颂是多么地可怕。真正了解蜜蜂的人知道,大自然界的野蜂并不是那么辛勤劳作的,真正勤劳的蜜蜂是被人不断拿走其劳动成果的家蜂。它们总是发现,自己积攒的蜂蜜不能保证今后生存的需要,于是除了勤劳,自己就怕活不下去,但它们无论多么辛勤劳动,最终只能勉强维持自身的生存。家蜂天天生活在鲜花之中,但这鲜花世界如同地狱,家蜂天天采吸的都是蜜,但那蜜分明是全世界最苦的苦,蜜蜂的勤劳美德是对它们命运的诅咒。
透过家蜂和野蜂,就会知道:
哪里有什么民族美德,一切都是被逼的。
就像学会半拉子英语的我,第一次听迈克尔·杰克逊《Beat it》,老是听成“逼的,逼的,逼的!”
中华民族的勤劳善良,让我想起商鞅《商君书》的一个思想——让百姓勤劳而不能富有。这也符合列宁对于国家的定义:所谓国家就是维护一个阶级统治另一个阶级的机器,一个阶级可以占有另一个阶级的劳动成果。在这种不以人民为中心的国家,就像梭罗说的:一个阶级的奢侈全靠另一个阶级的贫苦来维持。结果就是民众越贫穷,力量越弱小,百姓越卑微,关注越狭隘,而统治者越自信。
翻开中国的史书你会看到,对于百姓严酷的制度性安排,不时显示治理体系的残酷,加上治理能力的兽化,几千年来的中国百姓落入鲁迅说的两个时代: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在贪婪奢靡的统治者面前,百姓只能辛勤不息,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存。如果他们不勤劳,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这时候再看“勤劳”二字,让人欲哭无泪,这勤劳分明是被奢靡的统治者逼出来的,是对百姓的公开嘲弄。
翻开中国的史书你会看到,在穷凶极恶的统治者面前,百姓只能逆来顺受,不得不表现得温顺善良。如果百姓反抗,等待他们的是被高待遇豢养的军警的无情打击。面对绝对权力,冤屈得不到伸张,维持正义就是犯罪,他们只能温顺善良。但他们不是温顺,而是为了含泪生存,他们不是善良,而是苟且偷生。
翻开中国的史书你会看到,在残暴奢靡的统治者面前,百姓除了不断地奉献又能怎么样?统治者只有权利而无须承担义务,百姓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但只有义务没有权利。他们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但学费自己交,得病自己治,老了自己养,死了自家埋,他们除了自强不息,还能依靠谁呢?
翻开中国的史书你会看到,历史上无耻的统治者,最喜欢把人分几等,它们把全体国民创造的财富,按照不同等级给予不同的分配。凡是表现于忠心耿耿的,就会得到一定的赞赏,凡是有异议的就会得到惩罚,所谓的忠勇不过是给予一根骨头时的名誉。同时统治者还喜欢不断地给全体百姓洗脑,他们明明自己撒谎欺瞒、贪污腐败,但仿佛权力与品德成正比关系,有了权力就有了教育百姓的资格,动辄训斥百姓,让百姓越活越卑微。
站在历史的深处,看着历史上这个最优秀的民族,有理由感叹:勤劳而不能富有,非但不是民族美德,而是国家耻辱。善良而不敢伸张权利,非但不是民族美德,而是正义蒙羞。奉献而不被尊重,非但不是民族美德,而是国家失礼。自强但总是孱弱,非但不是民族美德,而是国家外强中干。爱国而国家弃之不顾,非但不是民族美德,而是寒心。谦卑而让国家在国民面前耀武扬威非,非但不是民族美德,而是统治者的自我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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