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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太空与您相伴的【第957期】
落叶的高潮,不在秋而在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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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叶知秋到万山红遍,是个缓慢的过程。
梧桐落下的第一片叶子仍是碧绿;枫树染上半树赭黄,又满满变红,枝叶间色彩的变幻绚丽而热闹;爬山虎着了霜,一夜之间像是燃起了红彤彤的火苗;银杏悄悄擎起了金色的华盖,倏地吹下一片落叶随风而下,窈窕得如同一只黄蝴蝶在飞舞。
秋日的一切,犹如一支明快欢畅的小步舞曲,从容,优雅,井井有条。而秋季的落叶,就是舞曲中时隐时现、叮叮当当的装饰音,一声声连缀在秋的主旋律中。唐代王建曾写道:“陈绿向参差,初红已重叠。中庭初扫地,绕树三两叶。”这“两三叶”,可谓颇得初秋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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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入了冬,舞曲就换成了酣畅淋漓的交响。这时你再看吧,落叶往往是那样势不可挡,就好像指挥棒一挥,鼓声动地而来,干脆利落地敲击出一连串气势磅礴的节奏,而又突然间归于平静。
一夜北风,一地枯黄。
杜工部曾有脍炙人口的名篇《登高》,诗云: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夔州山险水急,烈烈多风,于是才有了秋天里的无边落木,而在北京,要看到这样的景象,须得到了秋季过完,小雪前后。
北京的风起得急,往往只听得一夜呼啸,第二天开门看时,只见一整个秋天都落不尽的那一行梧桐,顿见清癯,把黄叶厚厚堆满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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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女伤春,士悲秋”,古人写落叶,从来最见功力。
从将落未落时的“早秋惊叶落,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到万木凋零后的“楚树雪晴后,萧萧落晚风。因思故国夜,临水几株空”,从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的悲凉,到“西宫南苑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的寂寞。
落叶,是从古至今令所有文人心照不宣的符号。
当王实甫把范仲淹的“碧云天,黄叶地” 改为了“碧云天,黄花地”,一字之差,边塞秋风中的壮士悲歌成了小院幽窗下的儿女情长,一花一叶,在中国人的语境里,微妙的差别甚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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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木叶萧萧下,更与愁人作雨声。”陆游一语道破了这“无边落木”的深意,落叶,原来一直是中国文人心中的一场愁雨。
不过,落叶也不全是悲凉的。
有一年冬天雪来得早了些,把尚未落尽的银杏叶一齐带了下来,第二天雪晴时,阳光把白皑皑的雪照得剔透玲珑,雪中金色的落叶若隐若现,真个可谓“金玉满堂”了。这景象,饶是谁看到,怕也难悲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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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来,落叶之所以让人悲,无非是引发了人们盛年不再的慨叹,但换个角度去看,盛极而衰本就是自然规律,万物自有其轮回往复的规律,一棵树的暮年,又何尝不是美的呢?明代诗人圆映曾有一首《落叶》,别具一格,颇可玩味:
肯信非常事,何伤撩乱飞。
茂时藏败局,殒处发生机。
稀护枝头鸟,深埋路到扉。
莫将黄瘦片,还拟落花肥。
短短四联诗,句句似禅语。也许这份独属于晚年的超然,智慧,和慈悲,才是落叶的真谛。
【 萧萧|落叶:无端木叶萧萧下『明月几时有』(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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