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北漂故事中最难忘的是啥( 五 )
“我表舅会告诉我,去哪儿绑人,一般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在酒店门口或什么地方。奇怪的是,每个被绑的女孩都是晚上出来,手里都拿着点什么,就像她们刻意想要被绑似的。”
大概作案流程
“把女孩拽到车上后,我们就弄晕她,把她塞进行李箱,然后在约定好的地点,把她交给另一个人。”
我问朱晨岭,他表舅每次给多少钱,他说五万。
周庸:“哥们,你爸要知道,你表舅带你一起干人贩子,得多悔把你送到北京。”
朱晨岭:“我表舅不是人贩子,他已经很有钱了,犯不着去贩卖人口,那不是有病么!”
在编曲作曲界,朱晨岭的表舅接近最高级别,很赚钱
我说那你知道,那些被绑的姑娘最后都怎样了么?
朱晨岭明显迟疑了一下,我能听出他也有点迷茫:“有一次,就那一次,没有接头人。我表舅让我把装着女孩的行李箱,送到燕郊的一个别墅。”
朱晨岭当时去的燕郊别墅
“我拖着行李箱,按了门铃,过一会儿,我表舅打开门,我把行李箱递给他时,往屋里瞄了几眼,里面,好像在开party!”
“放着奇怪的音乐,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动物的面具。”
朱晨岭说,把女孩送给了一群带动物面具的人
周庸:“卧槽,什么鬼,然后呢?”
朱晨岭:“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周庸:“就知道这么点,你还担心被灭口?”
朱晨岭没说话。
我问他不是都深夜动手么,为什么被我堵龙潭湖公园那天,白天动手了?
朱晨岭:“我也不知道,那天我表舅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天坛,绑架和王敏一起的姑娘。”
朱晨岭当时就守在红点处,等待动手
周庸:“你认识王敏?”
朱晨岭:“认识,我表舅在音乐学院兼职老师,王敏是他的学生。”
我问他知道王敏也是绑架女孩的参与者么,朱晨岭说不知道。
下了楼,坐进车里,周庸问我:“徐哥,真不报警么?”
我说答应了就先不报警,等把整件事解决了,再报警。
周庸:“所以接下来的回去查王敏?”
我说先去找被我们救下那姑娘。
其他女孩都是夜深人静时被绑架,为什么只有绑她在白天?违反常态肯定有特殊原因,这个原因可能就是我们的突破点。
周庸:“那咱打道回府?”
我点头。
我们返程去找上周三写过,被我们在龙潭湖公园救出的姑娘
回北京后,我给鞠优打电话,问在龙潭湖救出那姑娘,能不能帮我联系下。
她说行,但不保证那姑娘答应。
我说你提一嘴,我是救她那人,鞠优说行。
可能因为对救命恩人抹不开面,她答应与我见面。
在崇文门内大街的经侦支队,我管鞠优借了间空屋,和周庸一起和她聊。
经侦支队在很不起眼的地方
她状态不错,一上来就直入正题:“谢谢你们那天救了我,有什么就问,我知无不言。”
我说能问下你和王敏是什么关系么?
她说我是王敏的前女友。
我又问被绑之前,她和王敏间发生了什么。
她沉吟下:“我俩谈了三年了,他开始时特好,不花心,还暖,但慢慢就变了。”
周庸在旁边插话:“男的不都这样么!”
我让他闭嘴,示意她接着说。
“他在校的时间开始变少,什么时候找他都在外面,晚上也不回校住。平时一起出去,也不让我动他的手机。”
“他把手机换了一个新密码,为此我们吵了好几架。”
王敏换了手机密码,让她即怀疑又气愤
“我怀疑他出轨了。”
周庸嗤笑一声:“可不止……”我踩了他一脚,示意继续。
“后来他输手机密码时,我就盯着——把新密码记下了。有天晚上趁他睡觉,我把他手机拿到卫生间,偷偷打开,翻他的通话记录和微信什么的。”
我和周庸都浑身一哆嗦。
我说他手机里有什么反常的东西么?
“有,他用陌陌约了好多姑娘。”
根据她口述,我们大概还原了王敏约炮的对话
我问还有么。
“然后我又翻他的相册,翻到了一些戴着动物面具的人,在聚会还是干什么。”
“我最后检查的微信,倒是没约炮,但有个特怪的群,在聊一些死藤水、屈原呀之类的,我一头雾水,刚打算仔细看。”
已经有两个人提起了动物面具,这代表什么呢?
“他忽然出现在我身后,问我干嘛呢,差点没吓死我。见我翻他的手机,他就开始骂我。”
“我刚掌握他出轨的证据,他还骂我,我就和他分手了。”
“过了两天,他忽然找我,说想和我聊聊。毕竟好几年的感情,我就答应了。后边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我问她手上戴着的东西,是王敏送的么。
她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说猜的。
回去的路上,周庸问我:“徐哥,戴动物面具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说我有一点想法,你看见她手上戴着的东西了么?
周庸点头:“王敏送她那个手环?我见过,捕梦网么,我去菲律宾玩的时候买过。”
捕梦网
我说是,那是捕梦网,但和菲律宾没关系,菲律宾的是用来骗游客的。
捕梦网是美洲印第安人用来捕捉噩梦的,在美国很常见,原住民人手一个。
周庸:“可这和面具人有什么关系?”
我问他记不记得,王敏的女友,说王敏手机里有个奇怪的群,里面在聊死藤水、屈原什么的。
周庸点头:“有印象,但和面具人有什么关系?”
我说操,你TM能不能先听我说完——死藤水是亚马逊的一种药用植物,是神圣的象征,每个部落只有萨满掌握勾兑“神奇饮料”死藤水的方法。
不是有材料就能煮出至幻的死藤水,还需要配方和毒品一样,死藤水有致幻作用,很受一些萨满教教徒和喜欢巫文化人的欢迎,在国内外都有一大批人服用。
还有屈原,楚国是巫术盛行地,屈原是掌管祭祀的主官,相当于大祭司,许多喜欢巫文化的人,都把屈原捧得极高。
最后是你一直问的动物面具,动物面具和萨满文化以及巫文化都是正相关的。死藤水、动物面具、捕梦网加上屈原,应该与某个巫文化的宗教有关。
生活在中俄边境的萨满教猎人
周庸目瞪口呆:“巫文化,那不早亡了么?”
我说当然没有,老金就特喜欢巫文化,之前和你说那些都是他给我讲的。算了,我直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讲!
周庸:“真打么,他从南边儿回来后脾气可不太好,说了好几次让咱少烦他!”
我说他虽然更年期了,但该问也得问,我掏出电话打给老金。
老金情绪不高,但听我讲完前情,还是给我们解释了下。
“巫文化还没灭,一些北方少数民族,尤其是通古斯系的,现在还信奉萨满教。”
“道教也继承了巫文化的很多东西,占卜、鬼神、符箓之类的东西,和巫没什么区别。”
道教继承了很多巫文化的东西
“往近了说,李**《法*功》的不少内容,就掺杂了‘萨满教’的成份。他宣扬的所谓修炼之后可以使人不断‘上层次’的‘功法’,与‘萨满教’巫术的“内丹修炼术”几乎同出一辙。”
李**的教义,基本就是把佛教与萨满教相结合
“你们这次查到的,应该是某个与“巫”有关的教派,还是集体狂热型的。”
我问老金一般这种情况好对付么。
老金说:“狂热信徒分两种,聪明的疯子和愚昧的傻逼——要是一群傻逼还好,要是一群疯子,你们很容易傻逼!”
周庸:“他们绑架女孩干嘛?”
老金说不知道:“干嘛都有可能,像非洲伏都教之类的,还用活人做祭品,杀人吃人什么的。”
伏都教就是巫毒教,有很多血腥的习俗和神秘仪式
"根据你们现在得到的信息”
动物面具源自于萨满教。
捕梦网源自北美的印第安人
死藤水源自南美丛林的部落
屈原代表着汉族最原始的巫文化和祖先文化
这极可能是一个新形成的多元化教派,在历史上,这种教派最不可预估和控制,很多都发展成了邪教。
一些套用其他宗教外壳及理论的邪教
周庸:“操,金叔,还用说么,怎么看都TM是邪教啊,关键是从哪儿查起啊?”
老金:“如果是我,会试着从王敏口中套点东西。”
我说好,周庸你去盯着朱晨岭的表舅,我去看看能不能和王敏聊聊。
周庸说行。
我给鞠优打电话,问能不能见王敏,鞠优沉默了一下:“我告诉你一件事,千万别透露出去,王敏死了,服毒。”
我问她刑拘不是搜身么,鞠优说搜了,但前天让他见了一次律师,回去就死了。现在已经在查那名律师了。
王敏的线索断了,只剩监视朱晨岭的表舅一条路。
朱晨岭表舅家在金融街的丰侨公寓,我和周庸盯了四天,他每天就在金融界商场旁的小公园转转,然后就回家宅着。
金融街的丰侨公寓,北京有名的学区房
7月16日,星期六。终于,他离开了家,开车上了环路,往北去了。
我让周庸跟住他,然后上楼到了朱晨岭表舅家,花了一点时间用铁丝打开门锁,戴上准备好的鞋套和手套,进了屋。
铁丝开锁原理,请勿模仿
屋里有许多他和明星的合影,看来人脉很广。我打开电脑检索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抽屉、衣柜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家里也没有保险箱。
我坐在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挨个掀起墙上他和明星的合影,在他和某大咖合影的后面,我发现了一块硬盘。
把硬盘插在电脑上,刚要点开,周庸打来了电话:“徐哥,他进了昌平的碧水庄园,我跟进来了,他们拉着窗帘,但他进去的时候,我看见屋里有带着动物面具的人。”
我让他有什么消息通知我,然后我点开硬盘,里面是一些视频文件和一个文本文档。
我打开文本文档,里面是朱晨岭表舅的日记,零碎的记了一些生活和感悟。
打开硬盘后,发现了许多视频文件
我快速翻了一遍,大致明白他都写了些什么。
朱晨岭的表舅有抽大麻的习惯,文艺圈,尤其是搞音乐的,吸大麻不在少数。
他们经常有一些私密的小沙龙,一起聊天吸大麻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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