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治理北京堵车的问题(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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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堵
2011年1月10日
北京也以“堵”扬名。事实上,治堵不算难,“按时间路段收费”即可收立竿见影之效;值得深究的是:为什么人们都在试图抗拒有效的方法,转而求助于适得其反的下策。

道路的作用是疏导交通;被疏导的交通的价值越高,道路的价值就越高,这是机场跑道与乡间小路之间的区别。严重的拥堵,可以让高价值的机场跑道沦落为乡间小路;而治堵的目标,就是要设法让道路所实现的价值最大,即确保在任何时段,都让对使用道路的需求为最高的车辆顺利通过。这目标清楚,而许多来来反效果的措施,都是因为把这一目标与其他目标混为一谈造成的。

从经济学看,道路不是公用品,而是私用品。所谓公用品,指的是一个人用不影响其他人的物品。典型的例子是音乐旋律、故事情节、科学定律等。公用品既可以由政府提供,如公共电视台的节目;也可以由个人提供,如带版权的电影和书籍。

私用品,指“一个人用了别人不能用”的物品,包括粮食、电力、用水、医疗服务、教育设施、国家公园、交通工具和公路导航等。私用品也是既可以由政府提供,也可以由个人或私营机构提供的。关键是,不论谁提供,也不论提供者是否向使用者收费,私用品的“一个人用了别人不能用”的属性不变。公路就是这样:尽管它很可能是政府铺设的,而政府也很可能不收费,但一条车道,一辆车用了,别的车就不能同时同地地使用,所以才会发生拥堵。其他私用品,也一概如是。

因此,尽管政府提供了私用品,但政府模仿私营机构的做法,向使用者收费,就仍然具有双重意义。一,收费能区分使用者的需求,能把“一个人用了别人不能用”的私用品,分配给需求更大的人。二,收费能帮助政府进行成本核算,让政府好像私营机构那样了解他们提供的设施是否划算,从而为将来的公共建设规划提供指南。

很多人一般地反对“用者自付,按价交费”的资源分配办法,动不动就质问“穷人怎么办”。他们不明白,按“价高者得”原则筛选出来的不是贫富,而是需求的大小。富人也有不肯出高价的时候,穷人也有很肯出价的时候。要是路权是按拥堵费分配的,那么一个躺在救护车里的贫穷孕妇,是否比一个载女儿上芭蕾舞班的富人更愿意支付堵费?一群挤公交的上班族,凑起来的钱是否更容易让一个只身去做美容的家庭妇女让路?显然,市场机制为需求更高的穷人提供了随时战胜需求低的富人机会,而其他行政管制手法,则只会前削弱穷人这种机会,并巩固那些行政手段丰富的人的优势。

可能有人会说,政府收的钱已经足够多了。这确实是个问题。但私用品——哪怕是由政府提供的私用品——是否应该收费,与收费的费用该用于何处,是两个不同的问题。政府分文不收拥堵费,与收取足够高的拥堵费后把收入全部均分给全体市民,这两种做法虽然都能阻止政府增加收入,但对治理拥堵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广州地铁试行免费乘车的经验,是绝好的旁证。加入对地铁这种私用品完全不收费,那么哪怕是需求很低的人也会涌进来;相反,收费后把收入返还给居民,需求低的乘客就会主动回避高峰。

北京的道路不是“到处始终”拥堵,而是“某时某地”拥堵,治堵的办法没有比“按时按段收费”更精准了。越接近这个原则的治堵方案就有效,越远离这个原则的治理方案就越无效。例如,提高燃油费就难以治堵。这个办法不但会让在非繁忙时段行车的车主吃亏,同时还鼓励了已经缴纳高额燃油费的车主,去争用本来已经稀缺的道路时段。人们可能还会到周边购买汽油,并由此引发管制带来的无谓浪费。不公平加剧了,拥堵则并没有减少。

相似的,企图通过提高拍照费的办法来治堵,也是隔靴搔痒,没抓到要害。管制者没有理由推断外地车对北京道路的需求低于本地车。相反,一般愿意老远开来的汽车,反而应该比在本地的汽车,有更急迫的事情要办。然而,管制者如果不对外地车牌采取歧视性的限制,提高北京车牌牌照费的做法就难以收到任何治堵的效果。由此看来,通过提高拍照费的办法来治堵,造成的问题恐怕要比解决的问题更多。

再有,之前颁布实施的“摇号发牌”的办法,无论其优劣,无论人们是否会形成一个地下市场来抵冲它的作用,都与“按时按段收费”的办法不沾边。所谓“治堵”,是说现在京城的某些时间某些路段已经太堵了,而不是将来可能堵。即使从此停止发牌,也无助于解决目前的拥堵。

除此以外,我们还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治堵建议,包括“优化道路规划”“发展公共交通设施”“缩小城乡差别”“公布政府机构购车用的详情”,甚至是“让政府部门搬迁到五环外的郊区”,等等。客气地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客气地说,建议者根本就不想在可见的将来看到北京拥堵得到改善。为什么?建议者们忘掉了“治堵”的目标,那就是确保对使用道路的需求为最高的车辆顺利通过;相反他们把“治堵”理解为“治理社会”,把许多其他愿望和目标,都与治堵等同起来,甚至置于治堵之上了。

这是说,大家不妨讨论如何优化这些外界条件,讨论如何改道、如何发展公交、如何限制公权力,但这些问题本身不是治堵的目标。我们不能先放弃“按时间路段收费”这一直接达到目标的办法,退而指望去改变那些间接的因素来治堵。同样的道理,大家不难理解,只要食物供不应求,那么餐厅就应该实施“按质按量”收费办法,而不是指望彻底改善公款吃喝的想象后才让餐厅收费;鸡肉紧俏了,鸡肉就应该贵,而不是漫无边际地讨论如何增加牛肉的供应,进而讨论如何建设一个理想社会以致顺带使得鸡肉不用涨价。

至于“按时间路段收费”应该如何实施,短平快的办法之一,就是先设定“适度拥堵”的行车速度,以此为目标,实时调整道路的拥堵费率,用电子显示牌和无线广播等办法公示,通过摄像头来记录经过的车辆的车牌,事后通知并征用拥堵费。可以想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不同时段的拥堵率就会稳定下来,车主就能形成校准的预期。如果人们过去按预期可以说“你周一早上六点从机场到北大东门是不会堵车的”,那么实施“按时间路段收费”后,人们就可以这样预言:“你周一早上八点从机场到北大东门也是不会堵车的,但一般要交二十元的拥堵费”。

为什么人们总是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排斥“按时间路段收费”的办法?我想央视特约评价员王志安先生对公众心态作了准确的概括:“治堵可以,但不可以妨碍自己的利益。”其结果,显然是大家的利益都受到严重损害,纳税人出资铺设的打破路极大地贬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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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前刚来北京的时候,也说堵,但那时的情况与现在比起来简直像天堂。解决拥堵,除了各种路政建设合理化,城市区域功能的重新规划办法以外,我们应该反思人们为什么要在路上呆那么久?近十年特别是奥运会场馆始建的那几年开始,房价的疯狂上涨和旧城改造,使大部分人必须到更远更便宜的地方去居住,而城市商业、企业的集中情况没有发生多大改变,这使得人使得人们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在路上。而当公共交通不堪重负以后,人们不得不购车自驾出行,然后为了控制总体车辆保有量,政府不得不加大地铁线路开发力度,扩宽道路,降低地铁和公交票价,开设公交专用道等,鼓励人们公交出行。但是这一切仍然赶不上房价上升的速度,更多的人不得不居住在过去的“郊区”甚至曾经属于河北的“通县(通州)”,看看在CBD上班,每天逼得要练气功才能出行的通州居民吧,那个睡城就是为CBD而存在的,半小时的地铁时间比得上城里的任何地方的出行时间成本。然后八通线不行了,京通高速也不行了,于是要开新地铁线路到通州了。这还不清楚吗?但凡人们能在家附近工作、社交、购物,为什么要把时间花在两地之间的道路上?解决拥堵使用单行线、走弯路放慢速度,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根本解决方法还是应该建立城市的组团式发展格局,让人们在尽量短的距离内解决大部分生活和生存需求,那时候,轻量级的更绿色的交通工具如自行车会重新出现,像毛细管一样,分流大多数的小汽车出行需求。另外,从北京现实的道路规划来看,东西向的道路仍然太少,几大主要东西向干道在高峰期的压力巨大,各环线与主干道的交汇口、匝道必然无法畅通。加上二环中间那么大个故宫和周边占地规模惊人的“大院”,各种交通不得不绕而避之,必然使这种压力从二环向周围放射开来。最后,比较次的一点原因,北京的“大”,也使道路熟悉难度加大,很多路,连理应熟悉的出租车司机都不会走,何况自驾出行的司机。于是逐渐形成了走大路不走小路,走主路不走辅路,走环路不走区块穿行的出行习惯,就出现了高峰期环路堵得要死,旁边支路有路无车的奇怪现象。所以,房价,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本的是改变中央集权制度。制度不改变,还是按照行政级别分配资源,则永远无法解决拥堵问题。全国人往北上广跑,全省人往省会跑,全县人往县城跑,因为资源集中在那里。增加基础设施正好使资源变得更丰富,水涨船高,很快又会达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拥堵水平。




我不想解决,我就是想发这个图,我还想听夸~



【怎样治理北京堵车的问题】不是很容易解决,世纪难题
■我小時候,台北塞車嚴重到死,後來在李登輝的愛徒,黃大洲的治理下,交通問題基本解決。雖然黃大洲後來在第一次開放市長民選時慘敗(他原來是國民黨的官派市長)。但我一直認為,他比繼任民選市長的陳水扁、馬英九,能力都要強上許多。說實話,正是因為大刀闊斧,狠力進行交通治理,滋生民怨,最終為民粹捨棄。黃大洲的幾個辦法,我比較理解,(只因當時大學畢業第一年,給台北市政府拍了快五十部紀錄片)。下面簡單描述:一、拆除所有的圓環,(西安人叫盤道),那是真正的道路之癌。(黃大洲當年拆圓環,遇見不少阻力,因為圓環中,通常有一尊偉大領袖的銅像。)二、將主要幹道,全部改為單向道,一條向北,下一條就向南,一條向東,下一條就向西。加大單向通車效率,非常利害,也非常有效。三、單向幹道上,仍保留「雙向」的「公共汽車專用道」,提高地面公共汽車行駛效率。同時降低票價,將全市公車改為空調車,增加公共汽車的質感和舒適性,鼓勵乘車。四、鐵路地下化,消滅平交道。五、興建大眾捷運系統(如地鐵,如高架快速捷運)六、所有的二環、三環,類似大陸所謂的「環狀繞城」或是「穿城道路」,全部改為高架化。上海交通較北京為佳,就是因為有多條高架道路。高架,就意味著沒有十字路口,是流通大量汽車的前題。七、開放摩托車、自行車、電動車的使用。唯,要加強配套設施。如專用慢行車道,如二輪機動車輛,路口強制兩段式轉彎,還有大量停車位。大陸各大城市禁摩,是我心目中,無恥、違法、愚蠢復荒唐的惡劣政策,可以排第一名。八、大量開放私人計程車執照。鼓勵叫車服務(開放無線電叫車,強化計程車使用效率)。------------------------------以上種種辦法,是確實而有成效的。(台北和北京,有個最大不同是,台北的各個重要單位,分散很遠,蔣介石深信不把雞蛋被一個簍子的道理,作了很好的調整,沒有像北京一樣,密集的部會大樓,擠到一起。)(但,台北是一個多河城市,都市建設的盲點,節點非常多,這部份,又比北京覆雜)我當年訪問黃大洲時,黃大洲說過一段話,叫我印象深刻,大意是說:「以倫敦、新加坡經驗,道路增加,不能解決交通堵塞」「限制私家車,一樣也解決不了。」換言之,按台北經驗,只有用全套新的道路規劃概念,才能解決問題。黃大洲同時採用了,「改變道路系統」「增加道路系統」「改變民眾出行習慣」……等等,算是真正的多管齊下,成果就是,現在的台北交通,雖然也有堵塞情形,但,相較於二十年前,差別大矣。黃大洲最瘋狂的事,就是數項捷運、地鐵,同時施工,絕對是破了世界紀錄(當時紐約時報的形容)統一施工,全城大改造,印象中,折騰了超過十年才完成,雖然留下全新的路政系統,造福後代。但,卻是自已的政治生命,作為交換……。是我見過的,少數國民黨威權時代的真正好官。有一個最好的例子,黃大洲改路時,把許多原來的老行道樹,不辭辛苦地搬到台北市的市郊,要換在中國,早就一砍了事,還能賣材換錢。但,這位老兄,偏偏作了許多,沒人知道的善舉。像台北市內的樟樹,砍材賣了,一株可叫價千萬台幣以上。他偏偏不賣,花數十萬一株的代價,把樟樹移到市郊一處罕無人煙的所在。羅斯福路的木棉花,那不是什麼高價木種,他一樣保留,搬到大度路上。多年後,偶而思及此事,仍覺不可思議。我曾問他,為什麼這樣堅持。他說,「我是學農業出身,砍樹毀樹這種事,我幹不出來」。(果然是李登輝的愛徒,李登輝與黃大洲,都是台灣學農出身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