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亭谜雾|对话导演花箐,揭开《八角亭谜雾》的幕后之秘( 二 )


很多带有暗示意味的镜头 , 后期都剪掉了 。 他不想让镜头语言过于直给 。 比起重物落入水中时激起的水花 , 他更愿意描写远处泛起的涟漪 。
《八角亭谜雾》中没有重复镜头 , 包括对于犯罪现场的闪回镜头 。 “我们拍的时候 , 就拍了每个人的视角 , 从不同的角度 , 去看案发那天的事情 。 ”
实际上 , 娓娓道来的家庭戏分不断积蓄能量 , 把观众的期待值调到了最高 。 同时 , 由于社会关系和人物内心的丰富性 , 后6集剧情的走向出现了更多的可能性 。

江南水乡的躁动感和神秘感
南方小城里 , 乌篷船飘飘摇摇地驶在小河中 。 石板坡与城市街道交汇 。 八角亭下 , 两桩罪恶逐渐合流 。 而南方的氤氲水汽 , 被一一装进了剧集中 。
对于悬疑类型剧而言 , 影像是氛围感制造的关键一环 , 而取景地 , 不仅仅是作为角色的所在地和故事的背景 , 亦是视觉美学的集中呈现 。
绍兴是一座保留着新旧交替特质的小城 。 “你说它现代也可以 , 说它复古也可以” 。 这也是《八角亭谜雾》的特色所在 。
第一集 , 朱胜辉骑着摩托追着念玫 , 从学校到昆剧团 , 镜头从现代化的高楼大厦 , 逐渐转移到了陈旧却饱含意味的老城 。
“我觉得选择水乡的前提 , 是拍出水乡背后的东西 。 ”所谓背后的东西 , 一方面跟玄梁(祖峰 饰)的人设有关 。 十九年前 , 玄梁因没有接到放学的玄珍 , 为此他自责不已 , 便将自己封闭在老城区 。

另一方面 , 这种新与旧的交融 , 也连结了两桩命案 。 花箐没有用过度的滤镜或色调对比 , 来呈现时间的转换 , 而是由镜头语言自然完成这件事 。
区别于纯事件性的犯罪悬疑剧 , 《八角亭谜雾》更注重人物关系和心理活动 , 而相较于纯粹探讨心理冲突的剧情片 , 又有更多的事件性和矛盾冲突 。
营造悬疑感 , 剧中大量使用了抽帧拖影镜头 。 这来源于纪录片《东京噪音》的启示 。 在这部纪录片中 , 东京这种城市是繁华的 , 人是躁动的 。 经过镜头语言的处理 , 里边人的脚步都加快了 。
而手持镜头 , 则将剧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外化并放大 。 在大力(白宇帆 饰)找木格(屠芷莹 饰)了解情况的那场戏里 , 手持镜头的特写和抖动 , 起到辅助叙事的作用 。 “镜头直怼角色 , 像是观众用警察的眼睛看着她 , 她眼神里的一切都是很鲜明的 。 观众也能直接判断 , 她说没说谎 。 ”

这实际上是让摄影机充当了与剧中角色交流的人 。 “并不是我想要晃动镜头 , 而是用这种运动的方式 , 帮助观众接近人物的内心 。 ”
这种拍摄方式 , 给了演员更高的自由度 , 对演员的表演要求也高 。 《八角亭谜雾》集合了大批实力派演员 , 像段奕宏、郝蕾、祖峰、吴越、邢岷山等 , 他们对于角色的理解和表达 , 都是独特而鲜明的 。 多机位手持摄影不会打断他们的表演 , 镜头会记录他们流畅、真实的情感表露 。

《八角亭的谜雾》中小桥流水和昆曲国粹 , 在花箐的镜头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神秘感 。 而活动其中的人物 , 都有一颗躁动的心 。 观众很容易把自己代入其中 , 为剧中人牵肠挂肚 。
从《我的兄弟叫顺溜》到《八角亭谜雾》
花箐入行以后 , 干了多年的电影摄影师 。 2008年 , 他有机会拍了第一部电视剧《我的兄弟叫顺溜》 。 这部剧后来成了战争戏黑马 , 2009年在央视一套播出时创下极高的收视纪录 。
从此 , 花箐开始了他的电视剧创作生涯 。 “电影和电视剧其实都是拿着摄影机讲故事 , 只是电影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磨戏、去表达 , 但电视剧就需要你迅速判断行还是不行 。 ”
随后 , 他拍摄了《远去的飞鹰》《上阵父子兵》《最后一张签证》等作品 。
流量时代的到来 , 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 他减少了拍摄计划 , 但并没有停止探索 。 他通过《海上繁花》 , 尝试了当代都市爱情剧 。
这一次 , 《八角亭谜雾》的拍摄中 , 他不再追求过多技巧性的东西 , 而是尽可能返璞归真 。
这些年 , 电视剧的播出介质在变化 , 从电视端到电脑端再到手机端 , 观众审美取向日趋多元 。 但不管观看方式如何变化 , 人们一直在追剧 。 很多年轻人 , 上下班途中刷手机追剧 , 回到家里还用投屏的方式追剧 。
流媒体的介入 , 丰富了剧集的题材类型 , 提升了叙事节奏和影像标准 。 尤其是在悬疑罪案剧方面 , 已经有过三次发展高潮:从初代的《暗黑者》《心理罪》到《无证之罪》《白夜追凶》的第二次浪潮 , 直到去年爱奇艺迷雾剧场破茧 , 矩阵突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