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何念|我十二岁就当上了司机，乡土散文：出身农村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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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的深秋，在北方农村的土地上，一个十二岁的农家小女孩儿，扎着两个光溜溜的马尾辫子，个子不算太低，手握方向盘，脚踩离合和油门，开着一辆十二马力的时风农用三轮车在前面，三轮车产自山东高唐，父亲扶着老式铁犁，快一步九零年代农村的耕地上，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手握方向慢一步地跟着三轮车的速度，指挥着该往东还是往西。下地干活经过地头的邻居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一对年轻和幼稚的父女，这种奇葩的做法引来了乡亲们的好生欢喜。
原来是父女俩在合作着犁自家的自留地，没有耕牛，也没有拖拉机，只是老式的犁耙和农用三轮车的不期而遇，这幅画面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瞬间，这或许是女孩儿终生难忘的童年经历。
而这个开着三轮犁地的女孩儿就是我，胆子很大，啥都不怕，只要愿意，哪都敢去，当时还没有我弟弟，家里没有男孩儿，父亲就把我当男孩儿使唤，你见过老牛犁地，也见过拖拉机犁地，现在都是旋耕犁犁地，用三轮车带老式铁犁犁地，那可是我父亲特殊的创意。
当时让我学开车可能也是实属情非得已，就是为了省下那点儿犁地钱，要知道那时拖拉机需要二十块钱才给犁一亩地，老牛老了，父亲把它卖了，我家十几亩地怎么的也要二三百块钱，父亲就想到了这个主意，自己的车自己的犁，买五十块钱的柴油，把地犁好还绰绰有余，这样经济实惠的事儿搁谁谁能不愿意，就是苦了我这个尚未成年的小孩子，母亲很是心疼我，开始怎么也不同意，但是两三百块钱花出去又不舍得，只好让我去试试，要知道那时候一个成年人在砖厂上班一个月才三四百块钱，几天的折腾能省掉这么多钱何乐而不为？试试也就变成了可以。
那时我也是不懂事，只是觉得开车很好玩儿，每次父亲叫我开工，我都连蹦带跳的跑过去，等着父亲发动了机器，我就听着父亲的指示从南开到北，从东开到西，母亲则是永远跟在父亲的后面撒肥料，嘴里不停地喊着：“慢点儿，慢点儿，这是开车，不是做游戏” ，真可惜当时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可以留念的照相机，要是有，我肯定让别人把这些画面全部照进去，当做永久的纪念，还可以给我的孩子吹吹牛逼。
可能是我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造就了我无所畏惧的大胆，我大伯家的三轮车比我家的晚买了两年，开回来的那一天我去看了，大伯问我敢不敢开，我上去看了下挂挡位置，让他帮我发动了柴油机，独自驾驶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没有什么问题，父亲跟大伯哈哈大笑，说是要好好培养我，让我长大了上铁道开火车，上天上去开飞机，还送了我一个很合适的外号——“武大胆儿” 。
只可惜，小女子不才，他们的愿望我一个也没实现，此事成了无言的结局。
自从坐上了驾驶宝座，开车下地就成了我年少时的又一乐趣，麦收往家里拉麦子，我是司机，秋天往地里拉大粪，我还是司机，别说臭，开车才是我的目的，春天往拉柴火，我依然是司机，就连从地里拉土回家垫宅基我也没有放弃这个司机的职责，有时候不知道邻居是夸奖还是嘲笑，总是能听到一些话， “看人家的闺女能当儿子使，将来不用找婆家了，直接找一个倒插门女婿” ，父亲有时候不说话，有时候简单回应一两句。那时还没有我弟弟，重男轻女的农村没有儿子头都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