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何念|水再深,路再远,我也要回家,山再高( 二 )


可是 , 我还是不想回家 。 大学毕业 , 我选择了留在夏天火热 , 冬天阴郁的成都 。
过了几年 , 我又去了离家更远的杭州 。 一个爸爸妈妈只能在地图上看到的小圆点 。
我爸每天都会守在电视前 , 看天气预报 , 比起西昌 , 他更关心杭州的天气 。
杭州的夏天更热 , 冬天更冷 , 喜怒哀乐也更深刻 。
我决定把自己的一生安放在这里 。
近二十年的厮守 , 已经和我与故乡相守的时间相当 。
可是 , 我居然越来越想家 。 故乡的一草一木 , 老街的玩伴和邻居 , 一夜一夜出现在我梦中 。
于是 , 我把我的故乡写进《丑丑的尘事》 。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梦里回到我的童年 , 我的老街 , 回到老街明晃晃的月光下嬉戏 。
2020年春节 , 因为疫情 , 我们只能在电话里互相叮嘱保重 。
疫情尚未结束 , 西昌泸山大火 , 烧了几天几夜 , 离城市咫尺之遥 。 我在遥远的杭州 , 写下一篇又一篇“丑故事” , 祈祷我的故乡平安 。
庆幸我爱的人都平安 , 无比珍惜我们一家三口每天厮守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 更加善待身边的人 。
这个夏天 , 杭州的梅雨缠缠绵绵下了近50天 , 我愈加想念西昌的灿烂阳光 。
曾经时时刻刻想要离家 , 如今心心念念想要回家 。 辗转无眠的夜里 , 起床买了机票 , 风雨无阻回家 。
04早晨五点把儿子叫起床 , 五点半出门去机场 。 先生执意开车送我们 。
天气预报说午后有暴雨 。 此刻 , 朝霞映红天边 , 粉色的薄云在淡蓝的天幕上轻舞 , 就像一副移动的水粉画 。 机场高速宽阔笔直 , 伸向远方 , 风在窗外呼呼欢唱 , 奏出一曲动听的清晨乐章 。 犹如故乡的晨曦 。
儿子一路上都很兴奋 , 念叨着许久未见的外公外婆 , 盼望着可以吃到他无比热爱的飞机餐 。
到了机场 , 和先生拥抱告别 , 有点不忍心独自留他在湿热的杭州 。 叮嘱他好好睡觉 , 好好吃饭 , 好好休息 , 一遍又一遍 。
远嫁的女人 , 两处家 , 永远两头牵挂 。
两个小时的飞行 , 经停重庆一个半小时 , 再飞西昌 。 因为疫情 , 儿子盼望的飞机餐落了空 , 两段航程都只提供面包和酸奶 。
又飞了一个多小时 , 中午12:50 , 终于到达西昌 。 熟悉的西部风光 , 天高云淡 , 凉风习习 。
我帅气的老爸开了他的小长安面包车 , 一颠一颠载着我们回家 , 雄赳赳气昂昂地说:这个车最舒服 , 不晕车 , 还装得多 。
05一进家门 , 放下行李 , 就看到厨房地上堆着爸爸刚刚从地里摘来的茄子、白菜、菠菜 , 还有我想念了半个夏天的白四季豆 。
爸爸骄傲地强调:这些都是我自己种的 , 完全无公害绿色食物 。 冰箱里有我刚杀好的老鸭 , 过两天我再杀只鸡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