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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贵说:“当初在清苑县公堂之上 , 小民如果讲真话 , 说没有通奸 , 更没有合谋杀人 , 那么县太爷就要大刑伺候 , 置小民于死地;如果讲假话 , 承认通奸谋杀 , 那么离死期就不远了 。 与其受尽折磨最后死 , 不如痛痛快快尽早死 , 所以 , 小民当堂招认 , 以求速速定案 , 速速处斩 。 ”
孙知府听了 , 令将周贵贵身上的手铐、脚镣打开 , 羁押在监 。 最后审问死者的叔叔和婶母 。 孙知府追问那日志成死去的详细实情 , 朱金升说:“我当日不在现场 , 没有亲眼见到 。 ”
沈氏则抢着说:“这是我当天亲眼看到的 , 绝对没假!我哥哥五十多岁了 , 只有这一个儿子 , 现在被儿媳所害 , 岂不成了绝户?那偌大家业 , 谁来继承?不杀死那个恶妇 , 就不能为我们朱家报仇雪恨!”说着 , 咬牙切齿地恨不能抓住吴香香咬她一口 。
孙知府也不答话 , 便令吏役放金升夫妇回家去 , 但不许出门一步 , 随传随到 。 沈氏听说不再将自己寄押在监 , 便高高兴兴地与丈夫一起离开了府衙 。 这保定府离清苑县只有十五里 , 不到两个时辰 , 金升夫妇便到了家 。
审讯完毕 , 孙知府对左右的吏役说:“我已弄清十之六七了 。 明天 , 再问一次就会案情大白 。 ”大家不解其意 , 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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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 孙知府升堂 , 把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人员全部传来 , 说道:“昨天夜晚 , 死者朱志成托梦告诉我说 , 暗下砒霜毒死他的人右手掌会变青!”说完 , 停了片刻 , 把众人逐一巡视一遍 。 接着 , 又说:“死者还讲 , 毒杀他的人白眼珠会变黄!”说完 , 又停了下来 , 再把众人打量一遍 。
忽然 , 把案头一拍 , 厉声指着沈氏说道:“杀人者就是你!”
那女人像触电一样 , 浑身一抖 , 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下 , 说道:“小恶妇吴香香毒杀了自己的男人 , 供认不讳 , 怎么会是我呢?”
孙知府说:“你自己已经招认 , 还想狡赖吗?”
那女人说:“我招认什么了?什么时候招认的?”
孙知府说:“我说杀人者右手掌会变青 , 别人都泰然自若 , 只有你急忙看自己的手 , 这是你自己招供了 , 我说杀人者自白眼珠会变黄 , 别人都泰然自若 , 只有你丈夫朱金升慌忙看你的眼睛 , 这是他替你供认了 。 你还想抵赖吗?”说完 , 便对众吏役喝道:“将这一双无情无义、恩将仇报的男女掀翻在地 , 夹棍伺候!”沈氏叩头如捣蒜 , 但愿如实招供 , 千万不可动用大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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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 , 朱金升夫妇早就存心吞并哥哥的家产 , 苦于无从下手 , 等了十来年 。 自从分家各过之后 , 沈氏想出一条毒计 , 随时身带砒霜 , 伺机投毒 。 但是 , 这一对丧尽天良的夫妇 , 经常懒得做饭 , 哥哥家饭一做好 , 走过去端碗就吃 , 所以不敢贸然下手 , 特别是侄媳香香 , 待叔父婶母更是孝顺 , 经常做好饭以后先拨出一些送给他们吃 , 所以 , 不知哪天哪顿侄媳妇给送饭来 , 这对男女左右为难 , 害怕下了药 , 反而害了自己 , 以至拖了多年 , 迟迟下不了手 。
那一日 , 金升夫妇商议好 , 由沈氏以借钱为名去到哥哥家 , 潜入厨房将砒霜撒入做好的饭菜内 , 并亲自看着他们一家吃过以后 , 再抓紧返回家里 。 沈氏来到哥哥家 , 以借钱为由 , 先支走了嫂嫂 , 而后来到厨房 , 见香香正在做饭 , 便趁谈话时偷偷往饭里放入砒霜 , 本想毒死哥哥全家 , 没想到志成干活回来 , 饿得着急 , 首当其祸 。
至此 , 案情大白 。 朱金升夫妻 , 恩将仇报 , 毒杀人命 , 反诬他人 , 拟处斩首 , 待申报刑部核准之后 , 就地正法 。 清苑知县 , 不究实情 , 颠倒黑自 , 革职 , 永不录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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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香和周贵贵当堂释放 。 二人在公堂之上和监牢之中 , 都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 彼此对视 , 泪如泉涌 。 周贵贵当着知府大人的面 , 要当堂问清:“好你一个吴香香!昔日 , 青梅竹马 , 情深意厚 , 一把天火 , 翻脸不认 , 这且不算 , 为什么反诬我合谋杀人 , 令我遭此大难?”说罢 , 泪如雨下 。
香香听贵贵一番问话 , 立时跪在贵贵脚下:“表兄错怪了小妹 。 想当初 , 赖婚之事 , 小妹曾拼死反抗 , 无奈父母主意已定 , 终身大事 , 儿女不能自专 , 志成被害 , 婶母诬我因奸谋杀 , 小妹坚不招认 , 不想梁知县一味刑讯 , 折磨得小妹死去活来 , 所以胡乱画供 , 以求速死 。 万望表兄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 饶恕小妹一二 。 不然 , 小妹将不复活于人世 。 ”说罢 , 忽地站起 , 就要撞死在堂柱上 。 孙知府急忙让人拉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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