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道|我陷入了对“我”的思考,夏至的凌晨( 二 )


【竹之道|我陷入了对“我”的思考,夏至的凌晨】笛卡尔就曾经产生过这样的疑问 , 最后还得出了那个著名的结论“我思 , 故我在” 。 除了正在思考的这个自己 , 笛卡尔认为其它的都值得被怀疑 , 无论是外界给我们的刺激感觉 , 还是记忆中那些曾经的自己 。 那么“我”难道只是一些转瞬即逝的想法 , 在存在与不存在模棱两可的境地之间 , 如幽灵般的偶尔现身么?
而休谟认为“我”不过是个经验的盒子 , 像是一个幻灯片放映机 , 一切的经验在“我”中匆匆而过 , 我可以感受 , 但是所得到的那些因果判断什么的 , 不过都是一种像是听到鸡叫然后看到日出之后所习以为常得到的结论 。
这些念头 , 仿佛一个通向彻底虚无的漩涡 , 把我卷入其中 , 在坠入恐惧之前 , 我只能奋力的抓住一些东西 , 寻找“我”真实存在的一些证据 。
有时 , 在一种思绪中沉浸太久 , 念头会不断地收敛可能性 , 最终聚焦在一点上 , 不论是对是错 , 是好是坏 。 不妨跳出对可能性的执着 , 换一个维度去看“我是”这个问题 , 比如类比的去想“什么是什么” , 好比鲁迅门前那两颗枣树 , 是什么呢?
竹之道|我陷入了对“我”的思考,夏至的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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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门前有两棵树一样的东西 , 我如何确定它们是什么?在春节 , 我看到它们上面挂着残雪 , 夏至我看到它们在热风中懒懒的摇 , 立秋时候叶子渐渐黄了 , 我知道 , 快到春节了 , 它们又会成为去年那个样子 。
管它们叫枣树也好 , 叫梨树也罢 , 那只不过像“我是某某”这种标签式的划分 , 最关键的是 , 我知道它们 , 是因为我知道今天我看到的 , 跟昨天晚上跟前天白天站在这里的两个东西 , 是同一个东西 , 然后我把这些东西的这一刻的状态 , 跟昨天、前天 , 一年甚至几年的状态联系起来 , 最后给了它们一个名字 , 当然这名字不见得是我起的 , 叫它们枣树 , 这只是为了让另外一个人好理解 , 否则我叫它们“左边”和“右边”也无妨 。
由此 , 再回过头看“我是” , 当我问出这句话时 , 就成了“我思 , 故我在” 。 也就是当我思考我的时候 , 我就出现了 , 不过笛卡尔只是说了这个现象 , 或这个判断 , 但这个“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
就如我可以把每天看到的那棵树认定为一棵树一样 , 当我说出“我”的时候 , 意思就是在追求着一个“同一”和“统一” , 在追寻“我”的思考中 , 背后本身就隐藏着对每一个“我”的印象都是“同一”个我的认同 , 以及把这些个“我”统一到一个“我”的主动行为 。
康德说 , 人能够认识的根本 , 就在于“自我意识的同一性和统一性” 。 思考到这 , 突然峰回路转了 , “我”并不是一个什么东西 , 反而“我”是一种能力 , 是把每一天的枣树 , 看作同一棵枣树 , 并能在这些枣树里面 , 抽象出一个统一的枣树概念的能力 。
这种能力 , 让我可以确认现在这一刻的“我” , 也可以回想之前的“我” , 并把它们统一为一个能够超越时间 , 在未来的生命存续范围内依然存在的“我” 。 也同样是这种能力 , 让我能够以一个短暂的生物体的生命周期 , 去认识到那些数学、物理的原理 , 那些超越千年不变的规则 。
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 , 以上的种种 , “我”如果是一种能力的话 , 实际上 , 这个能力总结起来 , 就是“是”:这就是我们可以对树说“是树” , 对太空说“是太空” , 对朋友说“是你”的这种能力 。 因为要判断它们存在着 , 在不断地变化中 , 同一且统一 , 也就是说出“是”这个字 , 跟我们思考“我”背后的逻辑是一样的 。
竹之道|我陷入了对“我”的思考,夏至的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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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思考“我是”的时候 , 实际上在思考同样的事情 , “我”就是“是” , 我是什么?我不是一样东西 , 却是一种能力 , 是一种说是的能力 , 是一种判断的能力 , 这种判断让我可以认识世界 , 也同样认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