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琉璃河遗址考古发掘现场——这里是“北京城之源”


直击琉璃河遗址考古发掘现场——这里是“北京城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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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击琉璃河遗址考古发掘现场——这里是“北京城之源”】琉璃河遗址出土的炊具腿
被誉为“北京城之源”的琉璃河遗址距今逾3000年历史,是目前北京地区可追溯到的最早的城市文明源头。琉璃河遗址位于北京市房山区琉璃河镇,是西周时期燕国的都城和始封地,现存西周时期的夯土城墙、城内遗存和墓葬区,1988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琉璃河遗址1945年被发现,1962年开始发掘,到2002年开展过几次大规模发掘,出土了大量精美文物。其中,克盉、克罍两件长铭文青铜器,证实了《史记》中“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的记载。2019年开始,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在北京市文物局组织下,北京市文物研究所联合北京大学等多家单位,重启了新时代琉璃河遗址的考古与研究工作。4月1日,在琉璃河遗址考古发掘现场,北京市文物研究所考古发掘现场负责人王晶介绍了此次考古发掘取得的重要成果。
夯土建筑基址等级较高
“2019年开始,考古队利用了更多高科技手段,用多学科合作的方式来做考古工作。”王晶说。据她介绍,考古队在遗址内搭建了三维测控网,建立起琉璃河遗址考古信息系统。对遗址核心区和墓葬区开展了大面积的区域调查和系统勘探,新勘探出各类型遗迹数百处,进一步厘清了城址区的空间结构,大大加深了对墓葬区分布的认识。考古队还对城内的小型地面建筑、居址等进行了发掘,对城址南侧大石河摆动范围进行了调查,系统认识了大石河摆动对南城墙造成的破坏。
“现在我们看到这个剖面显示的是一个夯土建筑基址,这是城内首次发现的、成规模的夯土建筑基址。”王晶所指的剖面约2米多高,这块成规模的夯土建筑在城内西北侧,目前揭露范围东西长约28米、南北长约26米。其夯土基础最厚处达1.62米,为分块逐层夯筑,夯层厚约8至12厘米,夯筑质量较好。夯土基础之上保存有多组墙体和若干柱洞,墙体最高处残存0.91米,厚约0.4米,柱洞大小不一、使用方式不同。
“我们现在脚踩的地方虽然很低,但是最上面的这个位置才是之前地面的位置,现在脚踩的位置是取土取掉了。从最上面开始往下看,依次是现代的耕土层、明清时期的文化层、金元的文化层、唐代的文化层、战国到汉代的文化层,这几个文化层都是根据2019年其他地点的发掘成果和调查结果、出土的不同时代的遗物判断出来的。从第五层战国到汉代文化层往下的部分基本上都是我们现在所判断的西周时期的建筑基址了。”王晶说。
夯土建筑上可见至少4层人类活动面,墙体也可见修补痕迹,可知该基址历经至少4次废弃、再利用行为。基址建造年代不早于西周早期,废弃年代不晚于西周晚期,时间跨度较大。这一夯土建筑基址结构明确、层次清晰,对于研究早期建筑工艺、建筑结构和遗址兴衰具有重要价值。王晶表示,琉璃河遗址本次新发现的夯土建筑基址等级较高,符合西周早期诸侯国的等级地位,不但印证了文献中关于“周初封燕”的史实,更为我们研究早期国家治理水平和等级制度提供了新的材料。
种子诞生记
此次考古工作还出土、采集了青铜环首刀、铜箭镞、玉玦、绿松石及石器、骨器、陶器等遗物数百件,陶片两万余片,表现出本地燕文化、周文化和商文化多种文化因素特征。指着一排大小不一的锥体,王晶告诉采访人员:“这些锥体基本上是炊具的腿,可以看到它们其实都是同样类型的东西,但是它们的形态完全不一样,从非常实的、粗壮的腿,到空心、细瘦的柱状腿,它们的排列顺序和形态可以帮助我们判断它们的年代、族属,比如使用它们的人群是本地的土著,还是从宝鸡过来的周人,或是商朝的殷移民?这些东西让我们能够更清楚地了解整个琉璃河的人群结构。”
同时,考古队利用科技考古手段,对发掘出土的自然遗物开展了植物考古分析,出土的炭化植物种子包括粟、黍、小麦、大豆、大麦等,反映出琉璃河先民以粟、黍为代表的旱作农业生产生活方式,而这些种子的发现犹如大海淘沙。“我们最开始是对土样进行收集,在土中会有一些碳化的植物遗存。筛选它们的过程相当于是在洗土,把土洗干净,然后这些碳化的种子会浮到水面上,把这些种子收集回去后,在显微镜下,一个一个地挑出来。”王晶说:“粟、黍出土总量最多,这应该是当时人们最常吃的东西。剩下还有一些油料作物的植物种子、野草等,这些草可以帮助我们还原当时这里周围的环境。比如,水生的植物多,那么可能当时这附近水比较多。这些内容可以帮助我们将来在展示的时候,更好地整体复原这里的生活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