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词人陆游出生在一个书香之家,幼年时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随家人四处逃难。陆游的舅舅有一个女儿,名叫唐婉,自幼文静灵秀,十二岁能作诗文,十八岁琴棋书画皆通,不善言语却善解人意,与年龄相仿的陆游青梅竹马,情意投合。
两家父母和亲朋好友都认为他们是天造之合,于是陆家就以一只家传凤钗作信物,订下了和唐家这门亲上加亲的婚事。陆游二十岁与唐婉结婚,两人感情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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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二人婚后三年仍不生育,这在古代是一件大事;另外,陆游婚后与唐婉柔情蜜意,对科举也没了热心,这引起母亲唐氏的不满,唐氏一心盼望儿子金榜题名,目睹眼下的状况,她对唐婉大加训斥,更是强制命令陆游道:“你快写一封休书,将唐婉休了,不然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但此时陆、唐二人情感深厚,难以解脱,另一方面,因为封建孝道,作为读书人的陆游是不能反抗母亲的意愿的。于是陆游心生一计,表面答应把唐婉送归娘家,背后却悄悄另筑别院安置唐婉。陆母得知后更加愤怒,她严令二人断绝往来,并干脆为陆游另娶一位温顺本分的王氏女子为妻。陆、唐两家从此被切断联系,音信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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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督教下,陆游再次读书准备参加科举考试,二十九岁那年,他前往临安参加考试,以学识和才气博得了考官陆阜的赏识,被荐为第一名。但不幸的是,陆游的仕途在此之后遭遇诸多坎坷。第二年复试失利后,陆游回到家乡,随意漫步到沈园。
园林深处迎面走来一位女子,陆游猛一抬头,竟是阔别数年的前妻唐婉。一刹那间,两人的目光汇集在一起,都感觉恍惚迷茫,不知是梦是真。
此时的唐婉,已由家人作主嫁给了赵士程。在好一阵恍惚之后,唐婉终于提起沉重的脚步,留下深深的一瞥之后走远了,只留下了陆游在花丛中怔怔发呆。和风袭来,吹醒了旧梦中的陆游,他不由随着唐婉的身影追寻而去,却看见唐婉与赵士程正在池中水亭上进食。
这一似曾相识的场景,看得陆游的心都碎了。他感慨万端,于是提笔题了一首《钗头凤》。
《钗头凤》
红酥手①,黄縢酒②,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④。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⑤,锦书难托⑥。
莫!莫!莫⑦!
【注释】
①红酥手:形容手的红润白嫩。
②黄縢(téng)酒:一种名酒。或谓黄封酒,以黄纸黄绢封口,是当时的官酒。
③离索:离散。
④浥(yì):打湿。鲛(jiāo)绡:传说中鲛人(美人鱼)所织的丝绢,后作手帕的别称。
⑤山盟:盟誓如山不可移易,故称山盟。
⑥锦书:传情的书信。
⑦莫莫莫:罢了,罢了!前人又称落寞、没精打采的样子为“错莫”,此词或有意将“错莫”一词分用于上下片而兼含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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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天,唐婉再一次来到沈园,徘徊在曲径回廊之间,忽然看见陆游的题词。想起往日二人诗词唱和的情景,不由得泪流满面,心潮起伏,不知不觉和了一首词,题在陆游的词后:
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从此之后,唐婉的内心再难平静,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在秋意萧瑟的时节随风逝去,只留下这一首多情的《钗头凤》,令后人叹息。
【千古传唱《钗头凤》丨宋词故事】(作者:马丽宁,司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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